晚上，曹锦城七点半打我电话，我到路口接他，一路的下班、吃饭、逛街、工作人群，繁华夜市才刚刚开始。他说请我吃饭，我说买点回房间吃，我来付钱。他说：“兄弟，工作都没找到，别抻着了，以后有你花钱的时候。”我笑笑，答应了他。
我们打包了两份快餐，买了2L雪碧、两瓶啤酒、辣条、一些烧烤。到房里，开着电扇，他坐躺椅上，我坐床沿，东西摆桌上。我们先吃饭菜充饥，他说：“你找工作不要着急，找两个月都是常事。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踩了不少坑。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可以告诉你，还是找本专业的靠谱点。什么各类销售、卖东西的，看都别看，天天给你打鸡血，一分钱都别想拿。”说完留着口水拿了一串烤翅吃。
我说：“我看网上的岗位写得都挺好的。”
他吃着烤翅说：“你也知道是写的，又没跟你说是真的。写的工资一万，你觉得过去能有一万吗？有三千就烧高香了。不是我说你，当初大家都转专业的时候，你不转，咱们班转了一大半的人出来，唯独没有你。你看看现在，转出来的基本都有工作了，留下的就是清华、北大也不好使啊。”
我吃着肉排说：“我到大学发现没有任何专业是我喜欢的，我这个人又恋旧、不想折腾，所以就没转。可能我不适合读大学。”
他说：“谁喜欢这些专业了？不都是没办法要挣钱吗？我看你是读大学读晚了，被高中搞成了虚无缥缈的理想主义，发现是假的后，就什么理想都没了，整个人都迷茫了。”
我说：“应该是这样，现在只有赚钱再说了。”
他说：“钱难挣，屎难吃呀，兄弟。这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是行走的社畜，一世的穷人哪。我上了这个班以后，每天就是天亮上班干活，天黑下班睡觉。虽然在外面没有校园围墙，但感觉还不如学校自由。我坐的是社会的牢啊。”
我们吃完了饭，慢慢吃着烧烤，他拿瓷器杯倒雪碧喝，我拿一次性塑料杯倒着喝，我拿一串韭菜吃着说：“我们在学校花钱读书，其实是没有负担的。在外面想挣别人的钱，就得服他的管了。”
他说：“其实你不用出来打工的，本来家底就厚，现在老婆都有了，还出来干嘛呀？我们是没办法，家里不行，要出来攒个老婆本，我要是你，白天都不下床，还出来？”
他好像想起点什么，想说又不好意思说，我说：“你是不是想说我有一个女朋友，为什么这么快娶了另一个？我这是脚踏两只船，是不是？”
他吃着烤鱼说：“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好奇，你是个恋旧的人，怎么这么快······你喜欢现在的老婆吗？”
我说：“我当然喜欢，和她待了不到三天，却是已经深深爱上她了。我也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么好的女人，富人家的小姐竟然为我洗衣做饭，她爸妈还有她哥哥都要心疼死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得感谢我这个强势的爹呀，推了我一把，不然我还转不过弯来。”说完慢慢把烤鱿鱼放嘴里。
他说：“找老婆还是得听爸妈的意见，他们是过来人，有经验。你说的其实才合乎常理，什么富人家的小姐好吃懒做、娇生惯养，其实都是穷人嫉妒说出的话，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条件好，学的东西也要多些，眼界也要开阔些，能力更是强不少，而且还不图男生的钱。你猜那些好吃懒做的妓女都是哪来的？”
我嚼着辣藕片说：“别嘲讽她们了，都是苦命的人。”
他啐一口说：“躺着挣钱还叫苦？这他妈真是当上婊子立上牌坊了，我这个天天坐得屁股痛的还不得苦上天哪？咱今天就不说这个。我说说孙香敏，以前你和她是男女朋友，我不好开口，待会你以为我是嫉妒你，挑拨你俩，现在你可别拦着我。”他说得起劲，但是嘴瘾也犯了，停一下吃口羊肉串，我笑笑说：“你不就是想说，她那个学校是妓女院、婊子窝吗？我知道，很多人都说过。”
他喝口雪碧，爽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先开呀，臭水沟里养不出干净鱼。孙香敏是什么货色，恐怕也就是你看不出来。她们学校是小三遍地、二奶成群，一毕业就去会所上班。每个周五下午，学校门口的小轿车排着队接人，这校鸡从业率放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的。你指望在这里面找到好女人？他们男女约会都是按群来的，群啪。孙香敏要你买张学友的内场票，我当时就觉得这女人不行。什么《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她想听自己买去呀，要你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在同学面前攀比？你知道学院老司机陆仙人怎么说的吗？他虽然平时不正经，但说的话比任何人都通透、真实。他看孙香敏，扒胯走路、菊花裂沟的姿势，就是开过苞、烂了裆的。你太不了解女人了，长得小就纯洁了？人小鬼大，性欲强着呢。像这种不读书的，初中就有男朋友了，你都不知道是她的第几个？”
我越听越难受，也很后悔，恨我以前怎么那么不识人呢？两张票花了差不多五千块，我他妈根本就没得到什么，唱的歌也是忘得精光。我对不起渠佩芳，我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