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
她一开口就掉泪，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大夫已经去叫了，难道是因为担心孩子？
“别哭了，你想想最近几日，吃什么了，喝什么了，有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等大夫来了，好说清楚。”
让我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照看孕妇，实在为难，凤娘又变成了疯娘，依靠不得。
好在请大夫很顺利，侍卫从后门出府，悄悄带人进来，没遭到百姓围堵。
大夫姓林，是晔城里有名的妇科圣手，几个月前，还给我开药调养身体，就是他有点老态，眼睛看不大清楚。
清烟伸着胳膊给他探脉象，他眯着眼，聚精会神的，好长时间不说话。
“林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看诊最怕大夫不说话，这会别说清烟害怕，就是我心里也一阵一阵的犯嘀咕，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诊完脉，又要听清烟亲自说明情况，清烟却羞着脸，不好张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在这呢，不说清楚，林大夫怎么开方？”
许是见我愠怒，清烟才结结巴巴说了近况，原来头两个月一直无碍，只近三天，衣服上有了轻微的血痕。
“本来以为没事的，可是…”
可是三天了，血痕仍在，今天如厕以后，发现厕筹上也有所沾染。
这下清烟慌了神，凤娘也慌了。
除此之外，小腹隐约有坠胀之感，还有头晕眼花等症状。
“林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说完情况，林大夫又眯着眼不说话，我等的心急，不住的催促。
“孩儿是不是平安？清烟她有没有事？”
“目前来看，腹中胎儿还算平安，只是母体气血虚弱，脾胃不畅，又忧思太多，需要开几副药，补血养气。”
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没事就好。
“只是，孕妇情绪不宜波动，平时切忌忧思。”
这一句叮嘱，又迎头给我打了一棒槌。忧思，她整日在府里吃喝不愁，忧思个什么啊！
可我还是得耐心劝解，“邓卓来了信，少将军安全着呢，现下怕是已经与将军见着面了，不必担心。”
她喏喏回是。
送走了大夫，我又另外找了婢女屏儿伺候清烟。
“她怀着少将军的孩子，你可要尽心伺候，不能乱糊弄。
还有一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要全由着她意。她孕期爱酸，吃橘子、杏儿的无度，现下脾胃虚弱，不能再吃了。”
屏儿点头称是。
清烟是登记在册的小妾，比起府里的其他婢女，地位也并没有高出许多。若不是怀孕，星铭也不会喊了凤娘照看。
如今凤娘不堪用，只希望婢女尽心了。
想到这些，我仍忍不住叹气，一个可能名誉晔城的点心娘子，就这么没了。
回去了自个儿小院，我还是止不住的遗憾，什么事啊！
“清雾，去库房拿只老山参，让厨房炖了鸡汤，给清烟送过去。”
善心，有，但也只有这么多了。
母亲忧虑未出生的孩子，我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对于清烟，我不大想感同身受。
撇过这事，凤娘还等我处理。
侍卫把她关到了柴房，据说一进去就安安静静的，不像疯了。
我不置可否，是不是疯了，有时候只是主人的一句话而已。
我本懒得过去，可又怕她过来，发疯咒骂的场景太过恐怖，我可不想晚上梦见这个疯婆子。
便清雾从厨房回来，俩人一块过去。
“你是没见，刚刚把我吓得，又吼叫又骂人的，还好有个巡逻的护卫…”
正说着呢，眼前又来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杨替。
“杨替过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碰上了就跟我们一块去吧。”
杨替也不说话，跟着就走。
“我先跟你说清楚，凤娘跟疯了似的，要是过会她发狂，你立马过去制服她。”
杨替答是。
“嗯，那俩人…睡不着、睡不醒，你们做什么呢？”
俩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没到饭点，已经饿了，白日里没有点心可吃，就想去厨房偷些吃的。
第一次偷，就被我撞个正着。
“饿了偷东西吃？”
“少夫人…”
这俩不会撒谎，又不敢承认，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从那霎时脸红一大片就知道了，这会连脖子耳朵都染色了。
我不管这等小事，“把当值那个也叫上，一块去。”
疯子发疯，多人在场才好，证据证人什么的，我也是临时想到的。
柴房门紧闭着，还上了锁，我一指，睡不着两兄弟就跑着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