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同吴用两人说话时,外头忽有些嘈杂声响起。
因为说的正酣,故而贾智深没有理睬,只招呼一声门口的小厮去看,止了喧哗。
未几,未想到喧嚣声却越发的闹腾了,贾琏和吴用齐齐皱了眉头。
吴用道:“哥哥家中还有事,我便先离开,稍后还要回詹事府露个面,才好散值。”
贾琏点头,顺带相送着吴用走出。
他出门来一看,却是大管事林之孝与另一府中管事在,此二人站在外头石路尽头的圆拱门前说话。
至于贾琏派去的小厮,只得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
“闹甚么?”贾琏走近,因准备从此路出门,吴用也是背着手跟在后头。
林之孝同那小管事忙过来见礼。
那小管事先是道:“只因大老爷差遣,说要赶什么人,我才来这一遭。”
后头的吴用听闻,登时就变了脸色,只两只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看来。
林之孝紧跟着赔笑,道:“二爷、还有这位吴爷,小的这边也是听闻了这事,便忙过来拦着这浑货,岂敢打搅您等说话。”
贾琏暗骂了一句大老爷又生事,只见林之孝说的还算中听,便挥挥手,准备叫他俩散了。
不料,吴用却是从旁开口,专门对林之孝冷笑道:“若是拦着,就不该故意闹出动静,你怕也是来赶人的罢?”
林之孝只管赔笑,忙称不是。
“哼!和你这一干趴地鸟厮,能成甚么大事!”
吴用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刚行了几步,又是回头再说了一句,道:“我日后还来,看你这厮的笑脸能挺到几时。”
吴用这才真是走了,林之孝又来朝贾琏解释,同时打发了个下人去送吴用出门。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人脸,见着林之孝贾琏只觉得膈应,便颇为烦躁的让他滚蛋去。
不多时,送吴用出门的那人回来了,寻上林之孝道:“吴用打翻了门口的一个门房,扬长而去。”
门房怎生的也是荣国府的脸面所在,被打一事说打也大,说小也小,所以他忙报上来,看林之孝处置。
林之孝苦闷道:“二爷这边的差事也是不好做,你让那门子莫声张,稍时我自贴一份银子给他。”
如此府中种种琐事,按下不提。
听闻贾琏如今闲赋在家,没有几日,昔日同僚桂祁、石秀,都上门探望了,吃了一番酒散去。
又有以冯唐之子冯紫英为代表的一干狐朋狗友,京都纨绔,也陆续上了门寻贾琏。
近来京都局势诡秘,他们也是心大,便只管来寻局中人贾琏打探内幕消息,好回去吹嘘。
那等事是封了口的,又不是对贾母等长辈。待冯紫英来问时,贾琏自然不说,只按照往常一般,同他们吃几盏酒,然后将昏醉的人搬上车送走。
这日,冯紫英再度登门,只他一人寻上贾琏。
贾琏还以为这厮又是来游玩混酒,便有些不耐了,只蹲在自个屋里不出,叫兴儿出去打发了去。
不多时,院外头却是传来了喊声。
一人扯着浑厚的嗓音喊道:“琏二爷,你这人发迹了就忘了旧友,古人如何说来着,竖子也!”
贾琏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这边可是内宅,冯紫英这厮居然径直闯了来。
连忙出门去,贾琏招呼小厮上前将冯紫英捂嘴拖拽走,道:“俺如何发迹了,谁人不知俺被革职在家里蹲着。”
一路拖出了南北夹道,寻了一地,才松开冯紫英,同坐着说话。
那冯紫英端茶漱口呸了两句,再是嘿嘿一笑,道:“我这番来是接了家里老爷的令,叫我特意来谢你的。”
冯紫英之父冯唐,就是神机营总督,贾琏此前的顶头上司。
贾琏道:“你家胖老爷有何吩咐?”
其实,冯唐早就该感谢贾琏,帝陵一行八皇子造乱之时,左哨营佐领事发时就倒了。另两位都司,也被八皇子裹挟在身边,一死一伤。
若无贾琏一力追下,将神机营队伍从八皇子身边拉出,后事如何,凭谁也不能料定,反正神机营是不能好过。
冯紫英道:“家里老爷好像是得了些消息,左哨营里存活的佐领和另外两都司都被贬了,只跟着你的,那把总当千总,千总当营总。
再有你那直属的一司中,也提拔了好些军官,那营总黄信,便说是定好了要接任都司,只还都是在神机营里打转。”
贾琏道:“只要是升官,那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他虽然每日都有打发家里人去看朝廷邸报,但这等消息却还是首次听闻。
冯紫英笑道:“那些人也算是你的旧部了,我听家里老爷的话语,好似言外之意准备好生照料,也算是感谢你了。”
贾琏闻说了这话,也是同他笑道:“莫多这般事,真要谢,你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