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一切尘埃落定。
江楠和顾子佳搬到了寰宇大厦11层。
公司主要人员配置也基本组建完成，都是总公司人事部物色的人。
根据这飞一般的速度，江楠也知道，靳川应该是在提出这个方案的那刻，就开始规划新公司组成了，并没有等她的结果。
因为他早就决定了结果。
她只需要搬着东西直接坐进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挺侮辱人的，但很合理。
她挑人不可能比经验丰富的总公司人事部更精，靳川也不可能真的花钱做赔本买卖，他是商人。
只是这突然的升级，让她有种找不到自己准确位置的悬浮感。
江楠正在看人事档案，韩棠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眼眸微微一闪，韩棠已经一个星期没联系过她，从那天早上靳川接了他电话后。
现在打给她，大概是已经知道靳川并购她们工作室的事。
犹豫了下，接了。
韩棠的愤怒隔着电话传来：“你是不是又跟靳川交换了什么混账条件？！”
江楠突然觉得韩棠对靳川还挺了解的，他不会白送。
她扯了下唇，但不是笑，“你知道了。”
“你是想全天下都知道了我还被蒙在鼓里？！”韩棠爆发了，
“我送给你你不要，上赶着去跳他的圈套！你是疯还是蠢？！还是已经爱他爱到离不开他了？
“靳川就是个冷血动物，他不爱你！我做的你看不到吗？我是错了，错得离谱！江楠，我真想掐死你！大家都痛快……”说到最后，已有饮泣。
江楠的心绞到一起，难受得只能捏紧手中的笔，捏到指节发白。
韩棠从没这么吼过她。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这么难过，第一次是他知道她结婚时。
她的唇轻轻抖动，“韩棠，你别这样，对不起。”
那头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在平复情绪：“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电话挂断了。
江楠握着手机发呆，她跟韩棠，这次是真的走到头了吧……
过往点滴，如电影，一幕幕从脑中闪过——
初见，她抱着书本急急忙忙撞在他身上，他灿烂的笑着对她伸出手：“你好，我是韩棠。”
她握着他修长手指的那种温度，很暖。
篮球场上，他肆意飞扬，进球后对她回眸一笑，那种怦然心动。
他勾着她肩，赖在她身上，一米八几的大块头，非要姿势别扭的把头枕在她肩上：“跟你在一起真舒服，你呢？”
他看着她的画，一脸惊叹，毫不吝啬夸奖：“画得真好！我觉得你画出了灵魂。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
他把她从画室里捞走，在身后握着她双肩推她：“走走走，陪我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她难过的时候，他会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哄……
一阵推门声将她打断，江楠一震，从回忆里抽身，往门口看去——
靳川亲自领着个人进来了。
跟在他身边的人是——周舒雅。
她今天一身亚麻色职业装，精明干练，跟那晚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江楠不觉得他们是闲来无事串门的。
这是这一周以来，她跟靳川第一次见面。
那天从景澜苑离开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签合同也是别人打电话让她去的。
江楠默默吸了口气，起身笑着迎上去：“靳总和周小姐来了，坐吧，我去让人泡咖啡。”
“不用了。”靳川深冷的眸子落在她不太对劲的脸色上，“昨晚没睡好？”
江楠笑笑，“嗯，有点焦虑，怕自己胜任不了这个位置。”
恐怕不止这样，他进门的时候，她在发呆，像在回顾什么事，隐痛的神色，没来得及隐藏。
靳川深眸微沉，又看了眼另外一张空着的办公桌：“顾子佳呢？”
“去见客户了。”其实是这丫还在生她的气，罢工了。
因为她选了靳川的并购案，顾子佳把她痛骂一顿，气她不爱惜自己。
一个并购案，搞得她众叛亲离。
靳川可真有本事。
有本事的男人，此刻走到了她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摞书前，长指划过顶上一本的封面——《卓有成效的管理者》。
靳川微勾了勾唇，说是怕胜任不了，她这不挺用功的么。
他转身倚在桌沿，双手抄兜，闲适地看着江楠：“你何必舍近求远？摆在你面前的活词典不知道用？”
江楠眨了眨眼，明白他意思。
主要是他这本词典太贵，她怕用不起。
何况，给她用是大材小用，浪费。
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