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苏太医被召了两回。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人都在猜测,皇后宫中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穗儿宝喊着头疼进宫一事并未隐瞒,也隐瞒不了,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总之关注着宫中动向的人一概都知道了。
头一次宣苏太医是为了小郡主,那第二次呢?
别说旁人了,就是苏太医自己也是满头问号。
他回去后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郡主会指着自己说有臭臭的味道,他一个精通药理的人的鼻子还比不过一个三岁奶娃娃不成?
想到这里,苏太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使劲儿地嗅了一嗅,随即眉头皱起。
“怎么这么大的雄黄气味,殿中在驱蛇吗?”
吉月并未多言,只说翠竹林里出现了许多蛇,这才让他过去瞧瞧。
苏太医也没多想,跟着吉月到了翠竹林,就看见地上躺着两瓣半拉蹴鞠,旁边还放着一个篓子,篓子里隐隐传出“嘶嘶”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吉月走上前去,将盖在篓子上头的竹板打开,一条条蛇信子顺着篓子口探了出来。
“哪来的这么多蛇?”
苏太医下意识惊呼出声,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多嘴,好在吉月并未在意。
“苏太医,先劳烦你瞧瞧这蹴鞠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只怕是皇后宫中出了什么辛密之事,至少绝对不会是自己先前所说的驱蛇。
在人在宫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嘴巴要紧,苏太医从来都是不看不说,或者只看不说,不然也做不到太医院之首的位置。
“这蹴鞠的内里皮面上都涂满了用凉水泡过的雄黄,寻常雄黄都是干燥备用的,这过了凉水的药性会加强,但同时也会被暂时封闭起来,待气温升高,水风干了就雄黄的药性才会慢慢地激发出来。若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会激得蛇类暴动。”
苏太医并未多加揣测,只是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说了。
吉月已经懂了,有人将蛇放进了这个涂满了过了凉水的雄黄蹴鞠里,待四皇子他们玩起来,雄黄药性猛地散发出来,就会让里头原本为雄黄所困的毒蛇突然暴起。
那蹴鞠外头是用竹条子编的,缝隙特别大,细小的蛇信子想要从里头探出来咬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吉月一阵后怕,若是方才四皇子和小郡主用手拿球的时候……
“苏太医,劳烦你回去帮着配置一些驱蛇虫的药吧,方便我做成香囊之类的,好让主子们佩戴在身上。”
吉月是皇后跟前的管事大宫女,苏太医自然是十分给面子的,当即便点头应了。
吉月将苏太医送了出去后,便同皇后几人细细说了苏太医的诊断。
“还真是恶毒!竟然想出这种恶毒的法子来害憬儿和穗儿宝。”
皇后显然气急了,手重重地拍在了边几上,连带着一旁的茶盏也翻了,里头的茶水溅出来不少在皇后手上。
吉月忙上前去,拿了帕子替皇后擦拭干净,又叫了小宫女进来收拾。
“皇嫂,当务之急就是查清楚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罗予君心头也泛起了阵阵担忧。
也不知这幕后黑手的目标是憬儿还是穗儿宝,若是穗儿宝,那他对穗儿宝出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予君,你且放心,我自会查清楚,给你和穗儿宝一个交代。”
“皇嫂说这话儿就是同我见外了不是?穗儿宝……”
罗予君话还没说完,穗儿宝就迈着小短腿走到了皇后身边,攀着皇后的双腿,大眼睛眨啊眨地盯着她。
“穗儿宝想和皇伯娘说什么?”
皇后微微俯身,把脸凑到了小奶团子跟前。
“皇伯娘,你刚才说要给穗儿宝一个交待,是不是?”
皇后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穗儿宝,不知道下一秒她又会说出什么让人欢喜的话儿来。
穗儿宝果然没有辜负皇后对她的期待,只听见小奶团子用自以为很轻的,实则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皇后说道,“皇伯娘,交待系什么味道的,好不好吃?”
“你啊,真是个小馋猫!”
皇后乐得身子打颤,还不忘伸出手指点了点云婳的额头。
小奶团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穗儿宝说错了吗?交待不系好吃的吗?”
罗予君上去把小闺女抱了回来,然后往儿子怀里一塞。
“让你哥哥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是‘交待’。”
云晟搂着妹妹的小胖身子,细细地解释了一番。
穗儿宝小脸通红,很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最后索性把脑袋往哥哥怀里一埋,不说话了。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