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万里淡淡地开口:“行医多少年,并不能代表医术的高低。就好比,知识的高低与活了多少年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范神医一听顿时来了劲,“怎么,还不服气?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从这些病人中随机挑选三位病人,你只要能治好他们,无论你是说我医德败坏,还是说我是个老流氓,我都认了。”
“但如果你做不到,后半辈子就给我当牛做马,不要有任何怨言,敢不敢挑战?”
唐万里并不喜欢与素不相识的人争强斗凶,完全没有意义。但今天不同,如果不给范神医这样的人渣一个教训,抹黑的不仅是中医,更是医生这个行业。
他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有何不敢。小白,回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唐万里一口答应。
事实永远大于雄辩,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医术,说再多也不能让在场的人相信他的话。
片刻后,楚芷白拿着药箱返回,回头望了望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趴在唐万里耳边担心地小声问:“你有把握吧?”
唐万里胸有成竹地道:“放心,不会让你丢人。”
而后对范神医道:“你可以挑选病人了。”
范神医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冷笑,而后指着医馆外一名默默哭泣的妇女道:“你是第一个。”
“我?真的吗?”妇女有些惊讶。
“没错,就是你,但能不能治好,可与我无关。”
范神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之所以被江城百姓称为“神医”,并且还有传言说,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治没有把握的病症。
就比如这位妇女,得了他从未见过的“哭症”,日日抽抽噎噎,形痴如醉,有较轻的精神失常。
他诊断过后,完全没有医治之法,为了破坏自己“神医”的金字招牌,干脆让人将其赶到外面。
如此罕见的病症,他就不信唐万里一个毛头小子有医治之法。
“大姐,您有什么病可以跟我说,不用一直哭。”唐万里初见时,同样觉得非常奇怪。
“我哭了吗?”
妇女用手一抹脸颊,还真全是泪水。
围观的人同样觉得奇怪,自己哭了都不知道?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先为您号号脉,可以吗?”唐万里注意到妇女的意识有些恍惚,于是不再多问,直接开始进行诊脉。
过了片刻,他收回手,询问道:“大姐,最近您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或者家里出了什么比较大的变故?”
唐万里的话让妇女恢复几分神智,点头道:“一个月前我儿子与丈夫出车祸死了,办完丧事,我就得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哭的病症,有时候连自己都发觉不了。”
果然……
他刚刚诊脉时,就发现妇女的脉象不仅紊乱,而且忧郁成结。
唐万里继续问:“最近看过其他医生,吃过其他药吗?”
妇女道:“去医院打过镇定剂,然后开了一些安眠药,听家里人说,我睡觉的时候比较安静,可一旦醒来,又会复发。”
如此罕见的病症,在场的人无不是第一次听说,都觉得唐万里的运气实在是差,第一个病人就如此棘手,恐怕是要输定了!
而唐万里,心中此刻却已有了治疗方案。
喜怒哀乐,西医认为与感触神经有关;而中医则认为五藏是精气神的大本营,心主喜,肺主忧,肝主怒,脾主思,肾主恐。
妇女正是因为哀伤过度,这才患上了“哭症”。
他让妇女张开手臂,而后取出银针,沿着手少阴心经分别扎在极泉穴、青灵穴、少海穴、灵道穴……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小指指尖处的少冲穴,妇女当即停止了哭泣。
这一幕让围观的人无不瞪大眼睛,连连称奇。
“我好了?”
妇女揉了揉自己的脸,不敢相信。
唐万里一边收回银针,然后消毒,一边说道:“人生漫长,事情既已过去,今后还需要往前看,若是积郁再深,哭症可能仍会复发。”
他提起笔,又开了一个“逍遥散”的方子,道:“每天晚上睡觉前,可服用一剂,连续十日即可。”
妇女接过药方,连连鞠躬感谢。
就在她转身准备去抓药时,楚芷白出口提醒道:“大妈,您刚刚没有听唐大夫讲吗?同和堂的药比市场价高出四到十倍不止,您拿着药方,去其他中药店去抓也是一样。”
妇女恍然大悟,再次感谢,而后离去。
范神医的脸色一片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哭症,唐万里竟轻轻松松地就给治好了。
“这小子不简单呐!”
若真让唐万里顺利治好三位病人,不仅是他将名誉扫地,同和堂的百年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