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招凝在一片山林中找到了朱州之人,他们并没有穿着一身红袍,而是很平常的服饰, 唯一与外界不同的是,在圆月高升的时候,他们会架起祭坛,向圆月祭拜,却也不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祭拜,就像是在祭祀先人一般,很是寻常而普通。
招凝站在高枝上, 没有人察觉到她的身影,这群朱州本土的修真者, 最高的修为都没有超过金丹。
她默然的等待着这群人结束祭祀, 祭坛上的老者转身向族人说道, “世道已经乱了,唯有韬光养晦才能避开祸乱, 不要再和其他族的人发生交集。\"
族人们很是恭顺的应了。
老者点点头,朝他们摆摆手, “都回去好好修炼吧。就当这一段时间是神对我们的考验。”
“是。”
族人们又应了, 缓慢站起, 依次离开。
只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迟疑着没有走, 单纯的问道,“爷爷, 连风回谷的人都不能联系吗?”
老者对孩子们很是宠溺,他撑着拐杖缓慢地走下来, 抬手似要摸孩子们的脑袋, 但孩子们的身高已经接近他了, 他便只能无奈收手。
“小叶啊,爷爷知道,你和风回谷的几个小孩是朋友,但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爷爷不想你们把混乱带回到族里。”
小孩子依旧天真,“是因为他们在昆虚的事情失败了,被他们的神放弃了吗?可是他们不是引来了新的神吗?那群可以随时随地复活的奇怪的‘神’?”
“胡闹!”忽而之间,老者大怒了一声,“那群不过是一群破坏我们朱州的外来者,他们从来不把我们当作人,只把我们当成思维少得可怜、哪怕杀了也能重新拼拼凑凑活过来的傀儡,这群外来者,你们还当作神!”
他说的太急躁了,话才说完便一阵剧烈的咳嗽。
“对不起爷爷,是我们不懂事,我们不应该气你的。”
老者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抬手摆了摆。
“没事,是爷爷太急了。”老者平复后又语重心长道,“九州之大,可能有很多超出常理甚至诡谲的事情发生,有的时候我们要接受,有的时候我们必须阻止,因为一旦不阻止,我们就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西极魔荒,孩子们,你们懂吗?”
半大的孩子不懂得为何这般联系,只是喃喃自语,“原来,他们会引发西极魔荒啊……”
老者摇摇头,知道和这些孩子怎么说都说不透,许多事情也许只是一个微小的偏移,但却会在时间的加持下,像是滚雪球一样逐步放大,直至最后变成类似于西极魔荒那般的威胁。
“你们……回去吧。”老者不想再多说,“听爷爷的话便可,不要再乱跑了。”
“哦……哦。”
半大的孩子们撇撇嘴,互相看了一眼,拉着彼此的手离开了。
待孩子们走后,老者又捂着嘴咳了咳。
正准备离开之时,忽而听到身侧传来脚步声,老者一顿,连咳嗽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他转眸一看,见到以为陌生的仙子站在旁边。
他眼眸陡而睁大,迟疑了好半响才憋出来几字“你……你……”
招凝看着他,“无意打搅,只是听到老先生同孩子们说话,忍不住出来询问一二。”
老者见多识广,即使招凝气息内敛着,他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转而向下跪去,因为老迈动作显得无比的僵硬。
招凝虚抬手,微风拂过老者周遭,“无须多礼。”
老者双手紧握着拐杖,身子微微倾斜着,看起来紧张极了。
他沙哑地声音说道,“仙子是其他修真界的真人或者上人吧。”
“嗯。”招凝简单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那普通的祭坛,问道,“老人家在祭拜哪位远古神灵?”
“没……没有。”他道,“不过是祭奠我们幽月族的先祖罢了。”
招凝转眸看他,这一眼是带着不信的。
但老者很是平静的解释道,“数十年前的朱州并非现在这般落魄萧条的,那时候朱州和其他修真界一般,上有元婴大能,下有无数练气小辈,更有无数的无力修行者觉醒了异人天赋,只是,这几十年里,不知为何,大能们坐化的坐化,修行停滞的停滞,觉醒异人天赋的又不断被反噬,直至现在,朱州好似都变成了一片死地了。”
招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问,“老先生,难道真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吗?”
老者顿了顿,“我知道,因为昆虚的事,因果轮回,天谴终究还是来了。”
但紧接着老者仿佛积蓄了经年的不甘与怒火,他抬起拐杖不断地敲击着地面,“可是,这都是风回谷那群红袍惹得事情,和我们幽月族又有何关系,为何连我们都要受到如此的牵连。”
招凝只是漠然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
老者猛而闭上眼,而后才说道,“我知,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惩戒我等的不作为。”
“当年风回谷召集了朱州所有红袍势力的人秘密议事,正巧那些我们幽月族有数人也在风回谷中,听到他们的议事内容,看到他们祭天,在那之后,天空便隐约出现九重天的影子,紧接着便有一道人影投射在祭坛之上,告诉他们,只要能按照完成他交代的事情,就能够带他们去九洲。”
招凝指尖一颤,确认语境下的是“九洲”而非“九州”。
“是,朱州的所有人都知道九洲。”甚至不用招凝问出口,老者便自行回答了,“西极魔荒的根源没有谁比我们朱州更清楚,他们掌握的九洲地图我们也收集了大半,没有人能在大半九州地图呈现中,还能天真的认为九州只有这么大。从那时候起,所有朱州的人都开始自我封闭了。可能有些人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