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种,招凝感慨道,“毕玲燕,云蔚真人可当真是情深啊。”
周遭人似乎被招凝带偏了,甚至八卦起来,说起云蔚真人和毕玲燕之间古怪的师徒情,毕玲燕一时间甚至忘记了驳斥招凝,她好像很久没有听见师尊的声音了,她呢喃着唤“师尊”,那语调这么缠绵。
偏生就在这时,光影定格,却见云蔚真人的眸中泛着血红之色,像是从瞳孔中晕染出来的。
“他的眼睛怎么了?”
“云蔚真人之前那杀意就有些不对劲,这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魔化前的状态。”
“不会吧,云蔚真人当时入魔了?”
“笑话,就用一个瞳孔的颜色来说明云蔚真人当时……”
忽而间那些窃窃私语停下了,因为他们看见这云蔚真人的眼眸缓缓变化了,那是外溢的血色,包裹住整个眼白,将整个眼眸变成赤红一片,又紧接着在他突兀眨眼间恢复原状。
画面一转,出现在云蔚真人脖颈、手腕、指尖小片小片魔斑。
“真……真的?”很多人不可置信。
毕玲燕陡然反应过来,“沈招凝,你不要诬蔑师尊,你以为就凭你这一念之间的画面就能把师尊说成魔吗?不可能的!”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魔化了?”招凝反问道,毕玲燕一怔,转而变得更急了,可是招凝直接道,“我说过了,我是来揭示你也是个懦夫孬种的。”
却见那光影消散,招凝手中出现了一只玉瓶,那通体清透,泛着淡淡圣光。
甚至有人直接察觉到了,“魂净瓶!”
招凝冷声道,“毕玲燕,不如好好看看,你师尊临死前给你的留言。”
却见魂净瓶上光华一动,一缕魂光悠悠飘出。
“师尊!”毕玲燕猛地反应过来,“是师尊的残魂,原来在你这!你给我还回来!”
毕玲燕大怒冲来,用不着招凝动作,纪岫已经拦在了前方,法决一掐,硬生生将毕玲燕堵住。
“秦兄……”
却听一声嘶哑而挣扎的声音,就是刚才招凝记忆光影里呈现的云蔚真人声音。
魂光浮动出云蔚真人最后一丝清明,也正是因为这丝清明,它才在魂净瓶中保留了下来。
画面里的云蔚真人,身上缭绕着浑浊的魔气,他的眉心不断呈现着魔印,他的眼眸不断在赤红中翻白。
秦恪渊浑身浴血,面无表情的伸手虚按在他前方,银辉光华好似支撑着云蔚真人最后一丝清明。
云蔚真人说道,“我知道,我早就入魔了,从看到燕儿那一刻起,我的梦里便不断出现着和她在一起的种种片段,明明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画面明明是几百年、几千年后的。我以为这不过是我的心魔,却不想这其实是我心中最龌龊的念头,被天魔抓到了机会,侵入了我的识海中。”
“我有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我只能疯狂的屠杀妖兽,用那些血色才能让自己躁动的识海平复些许。直至来此之前,归元城中,为了找玉景珏霉头,我险些将归元城的无辜凡人杀了……”
“原来……一切都来不及了……哈哈哈……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我只求你,在我死后,帮我照拂我的燕儿,她真的是一个很天真的小姑娘……”
“师尊!”毕玲燕不可置信恸哭嘶吼着,可是什么都没有用。
只见魂光最后的最后,云蔚真人自己拿起了剑刺入了眉心、贯穿了识海、绞杀了神魂,他就这么倒了下去。
云顶之上在片刻的无声中,又起层层交谈。
“原来云蔚真人早就入魔了!还是自我与魔了结的!”
“毕宗主不是说,是秦恪渊亲手杀的云蔚真人吗?是他屠杀了金丹大典所有人?”
“可是云蔚真人怎么会入魔,他那么早就入魔,会不会他就是那些魔化尸体的根源。那秦恪渊不是魔头,云蔚真人才是魔头?”
“闭嘴!”忽而之间,毕玲燕大吼,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不带一丝掩饰的传入她耳中,直至最后那句,毕玲燕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为何闭嘴?”招凝淡淡道,“你看,毕玲燕,你在云蔚真人身后躲了那么久,踩着他的尸体登上了玉华宗今日这个位置,你可当真是个懦夫,是个孬种啊。”
纪岫呵笑了一声,他冷眸低视,声音只有两人才能听见,“你说我师兄是魔头的时候,可曾考虑过这些,可曾想过师兄救过你,可曾想过还有云蔚真人的嘱托。你早就知道你师尊入魔了吧,你就是不想让他担这样的名声,故意将一切罪孽推到所谓‘魔头’身上。你这张嘴,好狠啊!”
毕玲燕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至极,又逼视招凝,是她,她才是让师尊死不安宁的罪魁祸首。
“我要杀了你!”
她发疯似的从起,猛地撞开了纪岫,手上陡而出现灵宝攻向招凝。
神光晕开,毕玲燕本该伤不到招凝分毫,却不想毕玲燕的灵宝忽而起了威力暴涨,一瞬间竟冲破了体表神光,刺向招凝心口。
“招凝!”纪岫惊道。
招凝瞬而后退,而毕玲燕的逼近之速越来越快,招凝猛地侧身,那灵宝擦着招凝身体而过。
毕玲燕再反冲回,那势气根本不像是金丹真人的。
招凝眼眸一缩,忽而瞬身,出现在赶来援手的纪岫身边,一把按住他肩膀,“不对,是玉华宗元婴上人来了。”
两人一合力,陡而施展大法,刹月剑与扇剑同时而出,堪堪震开毕玲燕再次冲来的一击。
而毕玲燕似乎是脱力了,瘫跪在地上。
纪岫朝天吼道,“你玉华宗元婴上人敢借她手击杀我等,不怕被整个昆虚、整个九州嗤笑吗?”
“呵。”就在这时,却听一声笑声出现在大殿前方,那是一紫袍中年男子,气息几乎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