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敞亮许多。须臾,贺雷妈又想起铁蛋走时没怎么吃饭,心里又一阵难受落泪。郭英忙劝说道:
“大妹子,这你不用担心,部队上会发食品的。大妹子,这几个鸡蛋让铁杠给铁蛋送去吧,让孩子带上路上吃。我也就这些,还是春节乡亲们送的,老白舍不得吃,说留着给铁蛋走时带上。”
“俺正琢磨着去借几个哩。”她对铁杠说:“快去吧,路上小心点。”
铁杠掂起鸡蛋兜就跑,却被郭英叫住。
“铁杠,你和大山一起去吧。”
大山早就想去公社玩,没有母亲发话,不敢走开。大山和铁杠飞快地跑了。
白小川多么想去公社啊!可母亲单单只派大山,她心里老大不高兴。她不敢和母亲直说要去公社,想寻个理由脱身。白小川突然想起爸爸,爸爸一定和大章叔在一起。有爸爸在公社送贺雷哥,我去了算啥呀!想到此,她觉得去送贺雷的愿望基本破灭。不能最后与贺雷告别,白小川心里郁郁不乐。她心神不安,坐卧不宁,看什么都不顺眼。
吃午饭时,白帆还没回来。郭英早晨和女儿谈话心里的压抑一直没散去,又随着贺雷妈悲伤半晌,回到家就犯了病。自从那次郭英被李忠河狠狠地踢一脚后,她就落下个心里疼的毛病,一紧张就犯病。白小川扶母亲躺下,找来药让母亲服下,她去做午饭。白小川来到厨房,拿东忘西,眼睛直直的,脑海里心里全是贺雷哥。面条儿煮好,记不得放过盐没有。母亲吃下一口面条,皱了皱眉头。小川急忙尝口面,不觉红了脸。
岗谭镇公社门口的操场上,挤满去参军的小青年和送亲人的家属。贺富年来晚了,好不易找到贺雷。不知是赶路热的还是人多挤的,他脸上油光光的一层浮汗。他扯起衣襟擦了擦额头,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埋怨道:
“人真多啊!找人也不好找,看穿上军装的青年,都是一个模样,要不是看见大章爷,俺还真得会找不到你们哩。”他的话音刚落,逗得周围的人,望着他哄堂大笑。贺富年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
见铁杠和大山跑来,唯独不见白小川。贺雷心里盼望着,希望白小川突然出现在面前。
铁杠来到哥哥面前,把熟鸡蛋递给哥说:
“哥,这是咱郭大娘给你的,要你路上吃。”
“郭大娘来咱家了?”贺雷问道。
“嗯!你刚走,郭大娘和小川姐就来了。小川姐说是来送你的,可你走了。”
贺雷听说白小川来家送他,心里一阵狂跳,直后悔走得太早,不然就能见到心爱的人了。他多么想问弟弟些小川的情况,可见旁边的父亲、白大爷、富年,还有村里的爷们,他不好意思开口,忍住了。
接近晌午,县里来接新兵的三辆大卡车才驶进岗潭镇。一位县里来的中年人,向着送亲人的人群喊话:
“同志们,乡亲们,新兵家属们!我代表县***、县人武部,向你们致敬!感谢你们把亲人送去保卫祖国。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你们是光荣的军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各位同志们,新兵马上就要起程,你们对亲人还有什么嘱咐的话语…家属可以来县城为亲人送行。不过,人多车少,吃住也不好安排,你们只能想法自理去县城,很抱歉!”
一位老大爷来送老儿子参军,想送儿子到城里,可又没懂自理是啥意思,他向一旁的年轻人打听:
“同志,啥叫自理呀?”
“就是吃住、坐车,要自己掏钱,他们不管”。那年轻人说。
老大爷一脸的不高兴,“真老鳖一,俺把儿子都交给国家了,去趟县城能花你几个大子啊!”
老大爷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
贺雷想起连早饭也没吃的,一直伤心落泪的母亲,心里阵阵难受。他放心不下母亲,想让父亲早些回家照顾母亲,他坚决不同意父亲去县城送他。他对父亲说:
“爹,咱不进城,您和白大爷都回家吧,免得我妈和郭大娘她们挂念。”
贺大章要去城里送儿子,贺雷坚决不让。他对家里那头也放心不下,就同意不去城里。
“中,咱不去城里。到部队上,好好干,别想家,有空了往家打封信,免得挂念你。”
白帆说:
“铁蛋,到部队环境变了,要虚心向同志们学习,团结同志,遇事勤思考,免得走弯路。工作上不怕苦不怕累,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经常向组织汇报思想,积极要求进步,争取早日入党。…谨记:磨道里训不出千里马,温室中育不成万年松,大风大浪才锻炼人哩。我们期盼你的立功喜报。”
贺雷向白大爷不住地点头应允。
新兵集合了。贺雷站在队列里,一直瞅着送亲人的人群,他多么希望能瞅见白小川啊!也许她来了,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与我说话,也说不定此刻她正在人堆里注视我哩。贺雷胡思乱想着。
站在前排的人开始登车。贺雷还是没寻见白小川的身影,他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