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柔儿,天色已晚。彤儿早忘了要去找荼小西的事,拍马回了白云山庄。
进了书房,和云起说了事情经过。云起盘腿而坐,半闭着眼睛,用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腿。过了好久,方才开口说话:
“彤儿古道热肠,很好。只是这件事情棘手得很。你罗师伯好面子,他说出去的话,断然不肯收回。老邱的面子也不能不顾,不然他还要闹腾。
其实这都不算难题。最难是的柔儿他爹。清高固执,被人当众羞辱,怕是宁死也不肯回头。”
彤儿道:“可不是么。我刚说明来意,他就恼了,直接把我赶了出来。我只好翻墙去见柔儿。”
云起问:“柔儿怎么样了?”
彤儿叹口气,说:“没怎么样,只是哭,眼睛肿得桃儿一样。她爹倒没有把她关起来,只是守着院门。她不会翻墙越院,也出不去。”
云起瞪她一眼:“她若会翻墙,哪里还用你替她发愁。唉,我得好好想想。你们也都出出主意。”
环儿道:“罗师伯不是不讲理的人,师父,您去跟他讲讲道理,不会讲不通的。”
云起摇头叹息:“环儿还是年轻呀。你当所有人都跟我老人家一样好说话?你罗师伯是个好人,可是爱面子。也不能怪他,有身份有名望的人都爱面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彤儿:“你怎么忽然去了栖霞镇?”
彤儿道:“是荼荼让人传口信约我去的,我刚进镇子,就被罗师弟的人叫住了,到师伯家忙了半晌,又去柔儿家里,出来就晚了。我还没见到她人。”
云起笑道:“我说呢。平日里都是子谦来找你们,我不遣你,你轻易不去栖霞镇的。原来是荼儿捣鬼。见不见的什么要紧,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师父,您是说,这是荼荼的意思?”环儿和彤儿一起惊讶的说。
云起笑道:“那丫头鬼机灵。我现在说不准,但凭直觉多半是她的主意。”
环儿拍手道:“有荼荼在,那可真是太好了!”复又皱眉,“可是邱师叔,又该要生气了。唉,他们两个,也不知能不能和好!”
彤儿道:“这事就是邱师叔不对。好好的,他非要插手别人家的事,惹出了乱子自己跑了。不说弥补,倒放下狠话使人为难。”
云起道:“好啦!咱们且别在这里吵了。你邱师叔那边,暂且不理他。他失面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关键的是这一对儿小情人儿,莫要因此坏了事才好。
彤儿,你适才说,荼儿约你在栖霞镇见面,还没见着?你明日去会会她,问问她的主意。我也想见她,但我若是去了,必得去你罗师伯那边。子谦的事尚无主意,还是暂时不见他的好。”
次日一早,彤儿又策马来到栖霞镇,直奔荼小西住所。荼小西早就起了床,正在院子里边练功边等薛夫人。听得小二唤她,说有人找,料是彤儿,忙跑去前院。
见彤儿高束马尾,英姿飒爽,牵着马立在店门口,跑上前拉住手:“好丫头,你这时才来!”
彤儿上下打量着她,不住地点头:“黑了,又瘦了。精神头儿还好,看着比去年还精神些。看来过得不错嘛!”
荼小西在她肩上拍了一把:“你取笑我。明儿我告诉师父,罚你给我治一桌酒席赔罪!”
彤儿撇嘴:“给你治几桌都行,但赔罪么,就算了。你耍我,我还没治你的罪呢!”
荼小西笑道:“被你识破了。原不算是耍你,不过是想置身事外,不想操心罢了。”
彤儿道:“我哪有那么聪明,能识破你的圈套。是师父啦。他老人家只听说你在栖霞镇,便猜出是你在捣鬼。我刚才只这么一问,你便承认了。”
荼小西叹道:“到底是师父。我们这些小伎俩,在师父眼里又算什么呢。说到底,也只是想帮罗三儿一把,并无其他。若是有坏心思,也瞒不过师父。”
二人正聊着,听得星儿唤道:“荼姐姐,夫人起来了。知你在会客,特使我来与你说,若你有要事,且去忙,我们自去了。”
荼小西应道:“替我回夫人,你们且去,我随后赶到。”
星儿去了,荼小西对彤儿说:“我如今替人做事,不是自由之身。上午要随夫人出去看货。若是下午完事较早,晚间我便去寻你们。”
彤儿道:“既如此,也不急于一时。虽说你会轻功,可往返也要一个多时辰,白日里还要忙碌,晚间还须好好休息。年轻轻的,身体要紧。罗家的事你无须挂心,师父自有安排。”
荼小西点点头,转身去了。彤儿也牵着马儿走了。
她没有去罗家。这时候去罗家,也不过是重复昨日的情形。她依师父之言,径直去了柔儿的家里。
昨日老秀才拒她于门外,今日她偏要从正门进。她带着新买的水果点心,前去叩门。老秀才将门开了个缝,见是她,便要关门。彤儿手快,将鞭子插入门缝,那门便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