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病房。
苏语墨从病床上惊醒，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是梦吗？”
一切的非自然、非现实，如果用梦来解释的话，那就都合理了呢。
然而……
“你醒啦！”
病床边上，孟莹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苏语墨苏醒后，她瞬间精神了起来。
“莹莹姐……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孟莹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是哦。你看，书上不是常说吗，雏鸟破壳后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母亲。我在想，成为你苏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不是也能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意义呢？这样的……”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有点狡猾了啊……”
“不……我很感动。”
苏语墨摘去呼吸面罩，艰难地起身靠在床头，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有人守护着自己，是真的会感到安心的啊。
孟莹莹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啊，要吃点什么吗？！冰箱里有粥！”
“嗯，麻烦了。”
孟家大小姐随即起身前去打开冰箱，将昨晚煮的粥放入微波炉，并扭动开关。
望向她那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意涌上苏语墨的心头。
朋友……吗？
想要对她倾诉，想要依赖她。
可是，若是一直从她的身上索取，我又能给予她什么呢？
一分钟后，微波炉响起“叮”的声音。
孟莹莹一边吹着碗上冒出的热气，一边向病床走来。
“手能动吗？要不要我来喂你？”
“不、不用了，应该能动……”
“是吗？别勉强自己哦。”
孟莹莹托着腮靠在床上桌的边缘，紧紧地盯着苏语墨喝粥的动作。
被这样盯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苏语墨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总觉得莹莹姐，你有些变了呢……”
或许是我自己变了？
“欸？是吗？具体来说？”
“呃……怎么说呢，就是给人的氛围？有、有点主动……”
还有些强势。
以前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动地位的明明一直都是自己啊！
换回身体后，怎么感觉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那肯定啊，你可是病人，我得照顾你啊。我们不是朋友嘛！你啊，要是这点小事都感觉到有压力的话，作为朋友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是这样吗……”苏语墨挠了挠脑袋，“我没交过朋友所以不是很懂……”
“没关系，接下来就由我来教你吧！”孟莹莹兴致满满地说道。
随后，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那双纤纤玉手在腿上来回不安地划动。
“我啊，其实一直都很迷茫。如果不是你向我告白开始了这一切，我恐怕永远都无法确认自己真正的心意吧……”
“心意……吗……”
“对哦，喜欢你的心意！”
苏语墨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
而孟莹莹只是微微一笑，沉默片刻后，开始诉说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的姑姑……因为喜欢上了一位美丽的女性，一直都没有结婚。然后，被爷爷毫不留情地逐出家族了。”
“诶……”
“她真的很温柔，在我的记忆中，她的笑颜从来都不曾褪去——直到她摔门而走的那一刻。我那时候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像她一样……”
孟家大小姐的眼底浮现出一缕哀伤，“所以，那之后我就再也不主动找你搭话了。明明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明明知道你很孤独。但我实在是害怕自己要是继续和你接触，会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你，就像我的姑姑一样……”
“莹莹姐……”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就算被家里人反对，就算你并不喜欢我，我也绝不会再欺骗自己的心意！”
“这份……”孟莹莹紧紧抓住了苏语墨的手，“对，这份‘爱你的能力’，一定是只属于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吧！”
能够超越性别与载体的爱恋，或许真的是源自灵魂的一种能力吧？
苏语墨眼眸低垂，脸颊红透了，“莹莹姐，我真的……”
“我知道的，这只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感觉到压力的哦。”
孟莹莹微笑着歪了歪头，将一缕秀发撩到耳后。
“今后，作为朋友，就请多指教了哦。语~墨。”
“……嗯。”
清晨温暖的阳光映照在苏语墨的眼眸中，那光芒似乎要驱散一切黑暗。
“好美……”同样沐浴在光芒中的孟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