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乏了,我要去醉月楼。不知哪位感兴趣与我同去,一切用度由我花销。”林于行语不惊人誓不休。
对于所有西苑门外的江湖中人而言,今日的林于行着实是有些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怪异至极。
战胜杨青之后接下来两战直接宣布认输,对于胜负的追求似乎并不是那么渴求。无数江湖之人也是质疑,这林于行究竟有着怎样的奇遇,才会拥有今天这般出众的修为,一个武道之心并不坚定的人竟然能在这二十几岁的年纪修出天魁境中期的修为,颇有点闻所未闻我之感了。
对于林于行的相邀,在场的江湖中人有人不齿,有人愤怒,亦有人跃跃欲试,但对于林于行来说,此时双眼放光的那些人才是真正洒脱与自然的人。
今夜的醉月楼注定有一场狂欢,林于行进楼之前,赫然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尽管这些人仅仅只占整个西苑之外人数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够让醉月楼人满为患。
进楼,林于行掏出一沓银票,仅仅是一句话:“醉月楼,今夜小爷包了。”说罢便将银票递给早早在门边迎候的老鸨。
而那老鸨则是双目放光,对于她而言,这样的林于行,才是她熟悉的林于行,这挥金如土的样子也才是林于行该有的样子。
醉月楼一楼,这一众江湖客有的是搂着新认识的醉月楼娘们不住地揩油,有的则是三三两两端着酒杯行着酒令,在来醉月楼之前,或许他们彼此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然而三杯两盏之后,彼此便是生死至交,更有甚者,早已搂着怀中娘子进入房中,管他时间长短,总得来一次酣畅淋漓。
然而不管是谁,都是忘记了林于行这个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金主,也都忘记了若是没有林于行,哪有今夜的彻夜狂欢。
以至于此时的正主林于行正拿着个酒壶,寂寥地看着楼下的欢声笑语,却不免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林于行默默说道,他此时也已经弄不明白,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竟然开始排斥洛阳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谁也不曾注意林于行何时从二楼的楼台上消失。
醉月楼一处暗室之中,林于行伫立在前,其身后,有一俏丽身影站立。
“我要你们查的事你们查清楚了吗?”林于行问道。
那俏丽身影说道:“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准确可靠,设局者和推波助澜者都是源自德庆殿那位主子。”
“嗯,我知道了。”
“有些意思!”林于行接连说道。
“主子,当下之局,你该如何破?”林于行闻言笑了一笑,才是说道:“这局并不复杂,何必破之,且留着,演戏给他看便是。”
“那个说书人住在哪?找到了吗?我倒是对他挺感兴趣的!”林于行继续追问道。
“城南青竹巷。”俏丽身影回答道。
“从现在起,你们停下所有行动,尤其是宫里那位,更不得有任何动作,我希望你们明白,这几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谋划,切不可轻易打乱我的计划。”林于行说这话时,表情严肃,不容置疑。
“你还好吗?”说完正事之后,林于行才是转过身看着那俏丽的女子,那面庞之上有一丝冷艳之色。
而那俏丽女子亦是双眼迎向林于行,温情无限。
“不好又能如何,干我们这行当的,能好到哪里去。”俏丽女子回答,明显有些怨气。
林于行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是说道:“卓立,再坚持点时间,很快了!”
那叫做卓立的女子才是止住心中怨气,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林于行微微一笑道:“和你一样,有些事,我同样无法选择,这个质子身份,我无法拒绝,无法拒绝林衍,亦无法拒绝李九重。”
“或许看着我出现在这洛阳,他二人才会心安!”林于行叹息一声,双目之中,有着愤怒之色。
城南青竹巷,青竹丛丛,幽静森然。在这片青竹的尽头,有一竹庐干净清幽,仿佛与世隔绝。竹庐之中,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男子还在秉烛夜读。他的脸庞被烛光映得明暗不定,但他的眼神却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这片竹林之中,只有他和他的书籍。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生活在这片竹林之中,与青竹为伴。他的名字叫做董元奇,他的家族曾经是一个书香世家,祖上几代,都是声名显赫的读书人,靠读书攒下了无尽家业和功业。而乱世让董家没落,到如今,董元奇守着的竹屋便是董家唯一的家产。读书,读天下书,这是董元奇毕生之志。而读书的尽头,亦是恢复往日董家的家业,所以他一直在努力读书。
但是,命运却像是在捉弄他。父母死在战乱之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片竹林。他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努力地读书,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董家之名再次崛起。大隆立国,但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他参加了无数次的科举考试,每次却都以失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