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眼前昏暗,窗外的光线被一大片阴影遮挡。
他垂眸感受着亓白在耳边吹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之上。
“起开,给孤坐。”
亓白倏地站起来,一手将人给提了起来。
“哎哎哎,痛痛痛……”柳珏捂着胸口,神情哀怨控诉亓白的喜怒无常。
他轻飘飘的往墙上一靠,低头看向占据座椅的人。
“哼!”
亓白眼尾上扬,余光瞧了柳珏一眼,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膝盖。
“自己坐上来。”
柳珏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他胸口还在痛,他真想给这个尊贵的太子一拳。
扶住墙壁费力的迈开脚步。
胸口的痛意像是钝刀子在割肉,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难受。
只走了一步,手心被轻轻的触碰,湿润温暖的触感在手中蔓延。
“放手。”
“嗯?”
话还未说完身体便失重,手下意识的寻找着力点。
他稳住了身体才发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手正圈着亓白的脖子。
他翻了个白眼。
“你发什么疯?”
亓白喉结上下滚动,颈间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大步流星的朝床榻走去,然后毫无预兆的弯腰。
柳珏脊背碰到床榻,松开了双手,他现在是一眼也不想瞧亓白。
脸颊之上轻轻缓缓触感像是羽毛在浮动。
柳珏斜眼余光看见如瀑布般的青丝倾泻而下,破碎的光线从缝隙之中洒出。
他眯了眯眼,视线聚焦依旧看不清亓白的神情。
但莫名的他觉得亓白在笑。
笑屁啊!
一只大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眼前之人。
亓白瞧着身下之人神情之中透露出的不耐烦。
“孤亲自伺候你,还有什么不满?”
柳珏费力的抬起手,比了个中指。
问他有什么不满。
也亏这个人问的出来。
“我谢谢殿下的‘伺候’,差点伺候死我。”
亓白眼中透露出几分不解,而后带着点点怒火。
“越发的放肆。”
声音很低,又铿锵有力,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责问他。
柳珏不闪不躲,戳了戳亓白的脸。
“殿下折腾我,还责怪我。”
亓白也挡,屈起指尖在柳珏的额头敲了敲。
“这便要死要活了,就这样娇贵?”
柳珏费力翻身,用背表达自己的态度。
亓白目视柳珏的背影,静默了良久起身离开。
走至门外之时吩咐道:“好好照顾使者。”
“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柳珏翻身,还是仰躺着舒服,胸口的伤口侧卧痛的慌。
“来人,倒杯水来。”
“是。”
门外有宫女应答。
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端着是进入。
温热的水流入口腔,他感觉身体放松了,舒服的靠在床头,使唤人去拿书籍打发时间。
就在接过来之时,他想了想让宫女念给他听。
看书要用手,让他只想躺着。
宫女蹲坐在床榻边的地板上,翻开书籍念了起来。
“刘家有贵女,自小身若轻燕,一舞惊鸿名满天下,从小自持,自重,及笄之时百家求……”
柳珏听的昏昏欲睡,睡意盖过了伤口的隐隐作痛。
“刘家对女儿娇养,但在亲事上尤为谨慎,百般挑剔,终于等来了璃太子的求娶……”
柳珏掀了一下眼皮,悠悠道:“你们太子殿下还挺自恋。”
宫女不明所以,不敢再念。
“继续。”柳珏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
宫女接着念道:“一日刘家贵女前去皇恩寺为母祈福,遇到白面书生,两人只遥遥相望,便生出了情愫……”
“呲~”
宫女又停住了,看向突然发笑的人。
“只遥遥相望~”柳珏拉长了语调,显得阴阳怪气。
“使者认为不妥?”宫女迷茫了,被打断到怀疑人生了。
她挑的就是民间流行的故事,也是柳珏允了的,怎么就那样多的事。
“写个情爱故事必定要强调一方的忠贞,仿佛不忠贞就万恶不赦,亏欠了谁似的。”柳珏看着床顶之上的帷幔,飘飘荡荡。
“我的身体不再是我的身体,仿佛是等待被诱捕的猎物,越矫健,在被诱捕后越显现出猎人的优秀。”
宫女歪了歪头,一脸懵懂,说着郎才女貌的佳话,怎么就扯到捕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