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亓白喝的头脑发昏,脑中一片混沌,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
他半趴在桌子上朝柳珏伸手。
“使者、两个使者、来、都来……”
柳珏一手扶着头,一手撑着柱子,摇晃着脑袋拒绝太监来扶。
太监转而想询问亓白,谁料亓白手一挥将东西扫落一地,吓得太监不敢再上前。
恰在此时也到了官员出宫的时间,太监们便转而去领着官员出去。
大殿之中安静的只剩下亓白的醉言低语。
柳珏放下修长的双手,一双颜色各异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光。
他一只脚踩在亓白趴着的桌子上,俯身抽出一根银针。
‘大夏的太子,与其几个月后满身污名的死去,不如现在就死,还能保留半身清白,也算帮了我一个忙。’
他在心中对这个俊美的男子做最后的道别。
【太子乃国之根本,亓白死了大夏肯定要晃三晃,活着的皇子有了希望,就会开始争权,到时就没有时间注意到宿主,宿主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偷盗大夏军事布防图。】三六大肆夸奖这个手段狠绝的宿主。
它在新手考核表上,心性一栏打上一个勾。
柳珏垂眸手指勾住亓白的下巴,将这张俊美略带戾气的脸放大。
“啧啧,太子真俊。”
他的手指摩挲着手下小麦色的肌肤,另一只手携带着寒光无声无息的靠近那劲瘦的脖颈。
“脖子上还有肌肉,没少锻炼。”
就在指尖隐藏的银针要刺入血管之时,他脸色突变。
亓白一双幽深的眸子半睁着,本该水雾弥漫的瞳孔此时毫无醉意。
只有脸颊之上的红显示着他确实喝了许多的酒。
柳珏脸上已经挂上清澈而又愚蠢的笑容。
他像是小国中没见过世面,不谙世事的少年,丝毫没有发现手掌中的人有异样。
“太子你醉了。”
亓白神情不变,眼底血气翻滚,手抚摸到腰间隐藏的匕首。
两道寒芒闪现。
匕首架在了柳珏的脖颈之上。
柳珏手中的的银针也已经插入亓白的百会穴。
“太子这是做什么?”
亓白抬眼,目光从柳珏执针的手上移开,收了匕首,眼中的血气平息,面色由阴转晴。
“什么时候做上太医的活了?”
他说着话目光放在桌子上的那只脚上。
“臣见殿下醉了,便想起家父每每醉酒便难受不已,为此臣学了几个醒酒的穴位,每每替家父一扎便会好上许多,便想替殿下缓解。”柳珏神情严肃,那只桀骜不驯的脚偷偷从桌子上撤下。
亓白眼含戏谑,站稳后把头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他扯过柳珏指节分明的手,强迫其摊开手心,将银针放了上去。
“啧啧,使者的手真嫩。”
他的手指抚摸过掌心,低低的笑了。
笑声由闷转朗,最后回荡在整个大殿中。
柳珏没有阻止对方吃自己的豆腐。
他微微挑眉,早有准备将手心练剑的老茧全部去掉,又用三六给的药好好保养了三个月。
任谁看了这都是一双没有练过武的手。
亓白伸手拍了拍柳珏的肩膀,自然也没有放过柳珏眉头微微挑起模样,这样有生气,带着傲娇的表情。
他以为对方是被他夸了而高兴。
“没出息,男子应当孔武有力,被夸嫩有什么好开心。”
柳珏听着对方软下来的语气,摇摇头,不卑不亢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自然也不例外。”
亓白轻笑几声,眯着眼睛钳住柳珏的下巴。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张白嫩的脸,最后落在殷红的唇瓣上,他的眼中有着赤裸裸的欲望。
柳珏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打鼓,那一丝不可控后他冷静下来,就算有什么他也不吃亏。
亓白手指按在柳珏的唇瓣上,狠狠的碾压看着那唇瓣发白然后充血,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在身体中流淌。
柳珏往后退了一步,抖了抖衣袖,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
“太子慎行!”嘴皮子快被压破了,刚刚还不觉得这人奇怪,现在倒是确定这是个怪人。
亓白面色瞬间阴沉,眼中隐现杀意。
柳珏感到亓白如传言一般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要杀人。
“使者可对孤有不满?”亓白指尖摩挲着,像是在感受刚刚的触感,脸色却依旧阴沉。
“非也,臣疼。”柳珏说着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也就是这个理由让亓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