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拿着那把生锈的刀回家,刀柄的木头已经腐烂,要使用它,得重新安装刀柄。
“要用到它光亮,每天得切肉。”明婶说。
“你错了,得用血。”明叔深沉地说。
“啊……”
明婶惊恐望着明叔,希望他解释一下。
“血债血偿。”明叔严肃地说。
“你还是一下把话说清楚点,怪吓人的。”明婶靠在明叔身边,她吓得心要跳出来了。
“你没听刚才赊刀人的话吗,那两把刀像极冤家。我想当年定是铁丹勒死那两个孩子的。”
“妈啊,你可别乱说,他们都死了,咱不提作罢。”明婶战战兢兢地握住明叔手掌。
明叔手掌冰冷无比,再看他的脸色同样苍白无比。
“赊刀人从来不赊给无命之人,你看他刚才不愿意赊给我,怕亏本呢。
还叫我小心今年九月初三,恐怕那天是我的忌日。”明叔淡淡地说。
“求你别再说,我害怕。再怎样,人不是你杀的,怎算到你头上呢。”明婶害怕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当时作了假口供,我想着跟铁丹兄弟一场,也不相信人是他弄死的。
所以他三番四次回家喝水,我都说看着他。
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杀死两个小孩,有多大仇恨。
难道是因为那俩小孩剥他的围墙,也不至于杀死他们。”明叔陷入沉思。
“即便如此,也不怪你。你也只相信人性本善。”
明婶紧紧握住明叔的手,为他打气。她说:“这场法事我们得多烧些纸钱。”
“听听英叔怎么说吧,离九月初三还有四个月,我不确定我是否只有四个月的寿命。”
“呸呸呸,别自己吓自己,吉人自有天佑。你平常又没做坏事,一定不会这样的。”
明婶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害怕。她觉得首先她自己要镇定,才能安慰明叔。
人自身强大,可以吓退妖魔鬼怪。
“你道九月初三是什么日子?”明叔问。
“难道是——”明婶惊讶说不出话。
“没错,正是当年张嫂子跳落水库的日子。
我还记得当天突然冷得刺骨,晒谷场正打青豆,突然听到有人喊水库浮着一副尸体。
张嫂子这么多年还死不瞑目啊。”明叔说。
“冤有头债有主,也轮不到你头上。你当时念在兄弟情,说得有偏差也人之常情。
当年警察也没确凿证据说是铁丹勒死他们的。
这一切都是个人猜想,再说赊刀人又不是神仙,他如果那么厉害,当年就请他来断案。
如果真是铁丹杀了他们,铁丹也死了,他也得到报应,这件事还没完?”明婶说。
“冤孽啊,如果当年那两孩子没死,现在该成家立业, 他们两家也幸福美满。真不知造什么孽,落到如此下场。”明叔叹一口气。
“说来也奇怪,那两孩子名字怪怪的,一个叫长寿,一个叫复生。
两个人年龄加起来才十二岁呢,刚好一个轮回,哪里就长寿,人死又岂能复生。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明婶也叹一口气。
突然噹一声,放在桌面上那把生锈的刀,掉落到地面。
明叔和明婶同时惊吓到从椅子跳起来。
一只猫调皮从地面跳到桌面,不小心把那把刀刮落。
“死猫!”明婶拿起棍子就打它
“喵——”喵咪叫一声,早跑远。
“老公,好邪门。我们家又刚好挨着那家人,这么多年晚上我都不敢看过去一眼。
不知听谁讲,晚上听到那棵芭蕉树下小孩子在嬉笑。”明婶说。
“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明叔瞪了明婶一眼。
“我也是听六婆讲的,她经常经过那门口都要探头进去看看。
说那棵芭蕉树什么都没有,也不停地摇曳。”明婶说。
“风吹过吧。”
“如果有风吹过,自然正常,就是没风吹起,它都会动,才令人害怕。
而六婆挺大胆,看到芭蕉树动,大声问是人还是鬼。
她身边那条公狗对着芭蕉树不停地犬吠。有时又夹着尾巴后退,不敢叫两声。”明婶说。
“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今晚睡觉睡不着别踢醒我。”明叔说。
“哼,我还想跟你分房睡呢,万一张嫂子三更半夜找你报仇,不用连累无辜。”明婶说。
“越说越离谱。赶紧找块纱布过来,我要磨干净这把刀。”
“那个赊刀人也是,看到他就觉得不吉利。”
“人家可是赛神仙呢,知天晓地。”
“知天晓地又怎样,都要世界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