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尚书面面相觑，虽说都听闻暮山先生的大名，却也不知道为何圣上在这时候提起。
老皇帝也没有等众人回话，而是摆了摆手：“相关事宜你们商量后拟个折子上来，宋阁老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众臣听罢也是赶忙行礼告退，没一个人想在此多做停留。
宋保义见同僚都走了，这才回答方才圣上的话：“暮山先生没有出过凌城，但是现在并没有他的消息。”
老皇帝当然知道凌城现在的情况，早在四皇子造反之时凌城的密探就用性命换来了凌城的大致情况，只是现在想再安插些人手回去有些困难。
老皇帝点点头：“我的意思是暮山先生会不会出现在老四的帐下。”
宋保义摇了摇头，回答道：“邹家还在许都，暮山先生不会和圣上对着干的，况且圣上花各种代价多次请暮山先生出山都被回绝，可以看出暮山先生其实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
见圣上没有反应，宋保义抬头看向了圣上，只见圣上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位开朝老臣，见老臣看向自己，老皇帝这才开口道：“管他暮山究竟在不在老四那边，这么多年了，既然他不能为朕所用。”
说罢老皇帝看向门外，目光深邃，也没有再说下文，宋保义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退下。
宋保义缓慢地走在出宫的道路上，他一眼向前看去也只看见两道鲜明的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宋保义叹了口气：这墙不见得是用红漆刷上去的。
虽然宋保义知道圣上想利用暮山这件事做些什么，可饶是他这种跟着圣山打江山的人，也不知道圣上究竟是什么想法，圣心难测莫于如此，总不可能是拿邹家开刀吧？战乱时刻这种大商可不是好惹的，圣上定不会如此。
看着陌裳一脸失望的表情，邹不改知道今天还是没有几人的下落，不过这也怪不了谁，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出太大的事情。邹不改让绿意先带着陌裳去吃饭，自己则回竹林静静温习着先前白老所教授的东西。
王宓的房间里，这位姑娘一改常态，没有再去看话本子，而是坐在陌不言的面前，等着陌不言发话。
陌不言小口喝着茶，一脸淡定，心里却早就炸开了花，自己的这位徒儿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般看向自己，今日总算是真正把自己当师父了，虽然知道定然是有求于自己，不过陌不言很受用，早已飘飘然了起来。
虽说是这样想的，可到现在这位乖徒儿却只是坐了过来看着自己，也不说是怎么个事，时间一长，陌不言被看着有些心痒痒，还是先开了口：“我说乖徒儿啊， 有事直接和为师讲，不必这样的。”
“理由。”王宓二话没说就坐了回去，翻开了之前还没有看完的书，等待着陌不言回答。
陌不言摸了摸脑袋，啥理由啊，自己又不是会读心术，咋知道什么理由：“乖徒儿问的是什么理由呀？”
王宓抬起头看向陌不言，陌不言嘿嘿一笑：“为师又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乖徒儿总得把话说完，为师才能帮你分析啊。”
王宓这才说道：“朱子阳造反的理由。”
陌不言眉毛一扬，自己的这位徒弟已经敏锐到这个地步了吗？已经察觉出了朱家的变动会牵扯到邹家吗？
王宓见陌不言还是没有回答，接着又说道：“凌城没有他造反的资本。”
王宓之前听说了四皇子造反后就一直不解，亲王守城，本就是一种贬谪，凌城更不算突出，四皇子压根没有资本和底牌来打上这么一场仗，倒像是掉进了什么陷阱的莽夫行为，另外她也挺担心远在风城的父母，不知道四皇子会不会兵临风城。
陌不言浅笑，原来是看不懂为何四皇子会选择在这时候造反，不过说得好像他就知道一样，自己虽然说是晓知天下事，但不至于什么都料事如神吧。
王宓似乎看穿了陌不言的想法，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指了指门外，遍低头看书。
陌不言有些不好意思，乖徒儿是第一次求问自己，而自己一问三不知显得自己的不是了，又不好直接问天机。他之前也想了无数种原因，可始终看不透为什么四皇子就有底气敢反抗朝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靠山很大很大。
眼下也只好将这种想法告诉了王宓，至于是什么靠山，谁也说不清楚，前朝余孽？外敌？其他亲王？这些都有可能。
知道曾经推销自己的陌不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推测了两句遍离开了王宓的屋子，他现在想立刻找到暮山先生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经过给乖徒儿这么一推测，自己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他可不像再用自己的碑意来了解这些事情。 可说到底，真正无所不知的人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陌不言可不担心暮山先生会出什么事情，自己的本事是用碑意弄出来的，可暮山先生的本事可是真真正正用脑子算出来的。
难得回一次花楼，陌不言在二楼喝起了酒，问了问莫千秋当时在凌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