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裳坐在房内,从柜子里拿出的破刀横在腿上,静静地看着破刀出神。
她现在是邹不改院里的丫鬟,吃的比大部分普通人家好,穿的甚至是绸缎,陌裳有点恍惚。
几天前,她还是街上乞讨、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乞丐,甚至因为太饿去庙会占了别人的地盘而被打得奄奄一息。
她是被几个大汉扔在邹府的门口的,邹府素来讲求一个仁义,被守门的小厮发现,送进了邹府里养伤,现在也没痊愈。
陈伯发现了她,并告知了老爷邹横山,邹老爷想这孩子也是个苦命娃娃,又和儿子挺有缘,也差不了几岁,便让她留在邹不改身边当一个陪玩丫鬟,陌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对她来说,这是她不可多得的机会,在她乞讨的时候就听说,邹家待下人不薄,就连最低级的下人收入也能和外面普通家庭持平,更别说逢节假日的赏钱等等,也正如此邹家下人对邹家忠心耿耿。能得到这个差事,陌裳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柄刀,是陪伴她最久的东西了。一开始跟着她的时候就是这么破,陌裳起身,翻出了一块布条,将整把刀用布条缠住了,甚至不能拔出来,又裁了条能把刀绑在腰后侧的带子,就这么白衣配白棍,出门干活。
对于这个新来的小丫头,邹家的下人可是宝贝的紧,管事妈妈也没让她干一点重活,干的净是些擦灰浇花的轻便活计。
邹不改依旧每日闲逛钓鱼听书赏曲,有时候带上陌裳。
凌城似乎依旧如往常一般。
似乎就只有莫千秋在忙。
忙着逃命。
那日,张三通将邹不改的情报交给莫千秋时,还带上一句话,说是凌城周边大大小小的墓接二连三地被盗,有人向报官说曾经看见一个斗笠横刀的外地人曾经过一个村子,然后第二天村里有一户人家就发现后山的坟被挖开了。
官府的侧写师在那个人的描述下,画出来的确是莫千秋的模样。在贴布告示后,又有人陆陆续续前来指控莫千秋。
城外的一处破庙内,莫千秋吃着馒头,再一次看着纸上的内容出神。张三通就差把邹不改什么时候上厕所都查出来了,就是查不出一点莫千秋想要的东西。
似乎就是一个平常的富家公子哥,只是邹家家大业大,就他一个宝贝儿子,宠上了天罢了。这也是目前莫千秋看过的最干净的一份情报。
莫千秋起身,弯腰打乱了刚才坐过的杂草,又用脚扫了扫土,盖住了刚刚因吃馒头而掉在地上的馒头屑。
凌城外,一座靠着山脚的小山村,一袭斗篷正悄然从一片竹林入村。莫千秋从张三通那里得到消息,今晚很可能会在这里盗墓。
他们不知道盗墓贼的动机,也不知道他们盗墓的规律和目标。陌千秋找到一棵大树,观察了四周,然后干净利落地爬上树,开始小憩。
入夜,四下无人,莫千秋依然在树干上睡着,发出平稳且微弱的呼吸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莫千秋,后者不动声色地摸过自己的刀,甚至整个身形看不出有一点异动,仿佛融入了这个环境之中。可几息之后便没了动静,仿佛刚才是莫千秋的幻听。
一切发生的太过仓促,莫千秋并未从张三通那里得到这伙盗墓贼的太多消息,也没来得及去任何现场调查,,莫千秋想不到是什么人对这个城的墓这么感兴趣。
又过了不久,莫千秋依旧没听到什么动静,可是刚才明明是有动静的,这一点不可能出错。莫千秋轻手轻脚地跳下他所在的大树。
他四下观望,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莫千秋朝深山里走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才走没几步,莫千秋闻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不同于山里草木的味道,有点湿润,还有点说不上来却又很熟悉的味。
土!莫千秋立马就猜到了是新土的味道,最近又没有下雨,为何会有这种土可想而知。
莫千秋没有耽搁,循着气味的方向摸过去。没过多久,莫千秋看着眼前的盗洞再次皱眉:绕来绕去,结果这盗洞就在自己不远处!
莫千秋蹲下身子,拈了一点翻出来的土,在指尖搓散,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起身进洞。
盗洞狭长,莫千秋没有选择用火折子,而是慢慢摸索,他发现到底后墓室很大,以至于摸索好一会才触碰到墙壁。
武者有些对环境的感知力,莫千秋这个层级的自然对身边更加敏感,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就连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莫千秋高度集中,不敢怠慢,仔细感知着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
莫千秋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约摸是个陪葬墓室。莫千秋缓缓闭上眼,屏气凝神,想抓住空气的流动方向,从而找到出口,最好能抓住那群人。
终于 ,莫千秋在一处不知道哪儿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差别,跟着风的流动,莫千秋在不远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