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那张三通,和茶摊时的打扮无异,也是喝着茶,他看着对一堆木头捣鼓的老头儿,问:“我说老头儿,他去的可是刀神李无二的陵冢,你也不拦着?”
老头儿没停下手里的活,也没忘记回答张三通:“不就是块坟嘛,他又不是去挖坟的,随他去呗。况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把消息给他的。”
张三通嘿嘿一笑。他并不知道这位老人的身世,也没有查到那位带刀寻冢的农夫的底细,但他知道这两人的底细都不浅,若不是偶然遇见这老儿,他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一个机关大师,自己被盯上还是这老头提点的。而他们张家除了买卖,便是掌管着南理朝的情报网,而自己却查不到对方任何底细,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没过多久,莫千秋就来到一座墓前,上写着:无意李不二,刀宴四方来。
这便是曾经一代刀圣的归冢,寻常无二,甚至显得有些落魄。莫千秋甚至开始怀疑那老头是否在欺瞒他,可这么多年来,无论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在意,一次又一次地前去,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何况这次还是凌城张家的情报,断然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只是曾经江湖顶峰刀客的归冢竟是如此寻常,江湖人的归宿本就随风,所以常常均是一抔黄土,再好一点的加上块墓碑,晕着“某某某 某年某月某日”。可正是这寻常之事,发生在李不二身上,却显得不那么平常了。
这便是莫千秋找寻多年的地方,一代刀圣,归处选择了隐世,天下刀客均想得到那绝世宝刀“断月”,莫千秋也不例外,他寻找这冢是为了祭奠李老人家,感恩他曾救了自己一命,其次便是找那名刀“断月”,要说这挖坟掘墓是为世人所不齿的,定要为道上众客所不齿的,可自己本来就是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恶人自有恶人磨,还轮不到那些正人君子来收拾自己。莫千秋盯着那朴素的石碑,再拜,开挖。
等到莫千秋下山经过那个茅草屋的时候,他向栅栏里望了一眼,似乎里面早就没人了,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莫千秋拔刀一劈,刀气直逼草屋,轰然倒塌,可里面竟是空无一物,哪里来的什么老头子,甚至连只苍蝇都没看见,干净得像是刚搭起、没住人一般。
凌城一处野巷子内,一个乞丐正不停地跑着,后面紧追着一个店小二打扮模样的人:“你个兔崽子,让你偷,给我站住!”小乞丐怀子揣着两块饼子不停地跑着,眼看远处的光芒越来越亮,巷子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乞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往常这个点小二都不在的,今天不仅发现了自己,还快上自己了。
小乞丐不自觉地想,只要混入人群中,就能够凭借自己的优势混走,眼看着要出巷子了,身后的店小二已经快够到自己那碎的不成样子的衣角了,小乞丐咬咬牙,大跨步闭眼冲出巷子。
店小二被巷外的强光短暂的眩了一下,不自觉地用右手挡住了眼睛。可巷外的嘈杂中突然冒出一声响。
“少爷没事吧!”
原是小乞丐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一个青衣公子,后者被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而小乞丐就没么幸运了,被弹到地上,下意识捂住了头,两块饼也露了出来。店小二挪开手就看见了一位老仆扶住一位公子哥,已经捂着头的小乞丐。
“小兔崽子,可给老子逮住了!”店小二大跨步上前,揪住小乞丐的耳朵:“跟我回去见掌柜去!你个小兔崽子,次次偷,你看掌柜不打死你!”
小乞丐吃痛地被迫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叫出声。一手捂着头,一手死死抱住怀里的饼。
“你怎么走路的?”青衣公子拦住了正欲拖着小乞丐离开的店小二,有些愠怒,他刚和老仆准备去见自己家的一个偏房,结果走到一半被一个从巷子里钻出来的啥给险些绊倒。
小二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是这小崽子,这小崽子偷了东西,我正准备带她回去领罚呢!”定睛一看,面前的青衣公子外表斯斯文文,模样也生的文文弱弱,却是自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小二不自觉地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呦,这不是邹公子吗,今儿喜鹊叫,原是让我遇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