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日晚上,我给甲方经理,打了个电话。
向她请假,准备去检查身体,并休养几天。
获得了五日的病假。
当然,公司另有安排,并非为了这五日病假。
我原先提的是离职,这行业令人疲倦,想回老家,试着找找别的工作。但虎哥接连给我打了几日电话,跟我说,公司现在困难,很缺人。
让我换个项目,再试一试。
先从中控的项目出来,然后由他那边,与甲方沟通,就说因为不可抗力,将人调走了。
虎哥说只当是帮他的忙,再试一次,去西溪阿里的项目。
若再失败,就不再劝我。
我最终答应了下来。
回到住处,将挎包架上电瓶车,衣物和电池塞进去。
忙忙碌碌,收拾到十一点多。
将手机,耳机,剃须刀插上充电,然后躺下睡觉。
计划是凌晨四点起床,骑上车,往海宁去。
但身体过于疲倦,我睁开眼睛,已经六点。洗漱完毕,又收拾一番,出发时已经七点。路上的电瓶车很多,红灯也多,骑的很慢。
去年夏天,我从杭州出发,骑车到了苏州。
电瓶很耐耗,一块可行八九十公里,两块便足够了。
如今不知是否天冷的缘故,一块只能支撑四十多公里。
中午进的海宁,最终寻到了金庸故居。
并未见着什么小桥流水。
周遭的景色,颇为普通。
普通的民居,普通的田地,普通的厂房。
故居不算大,外间是白色,里面则是传统建筑。
我从小学五年级,就想来看看。
二十年光景,一晃而过。
总是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未能如愿。
今次终于下定了决心,骑了八十公里的车,来看一看。
里面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到了这个地方。
站在金庸先生的铜像前,眼眶一热,止不住鼻尖发酸。
大约这段时间不是很如意,有些辛苦,有些艰难。面对着他的铜像,情绪上便止不住有些波动。委屈,惭愧,迷茫,释然……夹杂在一起,难以分清。
我抹了抹眼眶,去上了个卫生间。
边上有位大哥,也是来瞻仰参观的,说袁花今天有社戏,询问我是否同去看看。
能感到他的善意。
旅途中会遇到这样的人,大家毫不相识,但三两句话就会凑到一起,互相敞开心扉,抱团取暖。事后挥手告别,各奔东西,甚至连对方的姓名也不会问。
很想去。
但下午尚要赶路,只能遗憾错过。
从海宁骑往吴江,九十多公里。
骑的累了,便会将车停到路边,换块电池,饮点水,舒展舒展身体。微风吹在脸上,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很舒服。
我喜欢骑行在小道上。
两边是农田,以及人家。
偶尔能嗅着牛粪味,木材味……这是我童年熟悉的味道,令我感到心安。
近五点抵达地方。
选了家便宜的旅馆住下,将电瓶取下充电。
晚上与老张,老高一同吃饭饮酒。
聊聊近况,谈谈感受。
人是需要朋友的。
这样骑车外出,至少有个方向。
第二日在宾馆写完东西,退房外出,去华邦看了老潘。他变得越发沉稳,聊了半个小时,才与之告别。
晚上和珍珍,sunny一起吃饭。
其他人未再联系。
年纪大了,会有倦意。只想去看看那些极熟的朋友,稍微陌生点,就会心生犹豫。
八点半从吴江出发,骑往杭州。
夜里的路很安静,很空旷。
凉风吹在脸上,让人清醒又迷离。
一路穿行,路过了乌镇和桐乡,在凌晨三点,回到了住处。
我在往返途中,依然在不停地接电话,接信息。
工作如影随形,并不能完全抛开。
这大约是成年人,无法避免的事。
我喜爱骑行在路上,并有朋友在远方等候的感觉。喜爱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希望它能吹散身上的疲倦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