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盯着脚尖,漫不经心,“是白勇杰。”
薛一汀知道这号人物,是郑卢斌的助理。
郑卢斌就是郑嘉西的亲爸,这位董事长被捕之后,遥江集团内部的人员组织架构就开始四分五裂,连郑家也彻底变了天。
“你都脱身了,还要管他的事儿?”
郑嘉西没多解释,只戏谑了一句:“成年人的世界,你这种天真小孩儿不必懂。”
薛一汀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过了半晌,突然遗憾地摇摇头。
“可惜了。”
“可惜什么?”
“说实话Eidde这人挺不错的,你们分开多少年了啊,看样子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他是不错。”郑嘉西不否认。
相貌没得说,人品和性格也很好,还是美国红圈律所的合伙人,这条件放到哪里都是拔尖的。
“当初分手是因为啥来着?”
郑嘉西先一步踏上下行扶梯,悠悠道:“让我跟他一起回美国,我拒绝了。”
“啊?”薛一汀有些吃惊,想起Eidde在饭桌上说的话,“这哥们儿到现在都不死心啊?”
不过他理解,当时郑嘉西被她爸那事儿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国内糊涂账烂摊子一大堆,她不可能,也没办法撒手走人。
“诶说真的,你现在算是彻底自由了,如果对他还有想法,再试试看也成啊。”
“试不了一点。”郑嘉西哂笑,“没激情。”
薛一汀皱眉:“……你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只见郑嘉西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别有深意的目光里含着揶揄。
“男人不对味,女人就冲动不起来。”
薛一汀躺枪,莫名有种被人鄙视了的感觉。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极品能让你冲动一回。”
冲动。
鬼使神差般的,他这话音一落,郑嘉西的脑海里就闪过了一张男人的脸。
立体的眉骨,英挺的鼻梁,还有冷峻黑眸间深藏的一丝桀骜。
以及右眼尾下方那颗不凑近看都难以察觉的小痣。
性感又撩人。
郑嘉西的心绪微微荡漾,人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
薛一汀往娱乐场里望去,灵魂早就飘远了,正要往里冲的时候却发现郑嘉西钉在原地不动。
“走啊。”薛一汀催促她,生怕自己的运气被搅散。
“你去吧。”
“那你呢?”
“去健身房。”
“……那我不管你了啊。”转身前薛一汀又叮嘱她,“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千万别睡过头。”
郑嘉西点点头,一想到自己睡了十三个小时,人又有些烦躁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嗜睡了。
……
第二天上午,两人在酒店吃了点自助餐就直接出发去机场,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颐州,薛一汀的司机守在接客区等待。
安顿好行李,司机询问目的地,薛一汀不确定地朝郑嘉西瞥了一眼,后者架着一副黑超墨镜遮去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送佛送到西,有空载我一程吗?”
“去哪儿?”
“郜云。”
薛一汀叹了口气,他能有什么意见。
车子启动,导航里的清甜女声在车厢内回荡,全程三百九十公里,需要四小时三十二分钟。
上了高速,薛一汀终于憋不住了,有些恼怒:“怎么的,这辈子都不打算回颐州了是吧?多停留一秒跟要你命似的,跑毒啊?”
郑嘉西靠在椅背上,环着胸低低地笑,也不反驳他的话。
“从青海开始算起,这大半年你跑了多少地方。”薛一汀掰着手指头替她数,“流浪中国啊你,这次在郜云又要待多久?下一站呢?”
郑嘉西摘下脸上的墨镜,双指掐着鼻梁揉了揉,语气很平静:“不知道,慢慢想吧。”
薛一汀哼笑一声,却又不忍心再继续调侃。
郑卢斌的案子拖了两年多,终审还是判了死刑,郑嘉西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孤儿,她家剩下的那些势利眼亲戚更是不值一提,闹到后来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颐州那个伤心地,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
察觉到气氛有些消沉,郑嘉西侧过头,直接对上了薛一汀那两道同情漫溢的目光。
“你什么表情。”郑嘉西皱眉,“眼睛本来就不大,眯起来跟个水貂似的。”
“……”
“姐们儿现在是父母双亡,财务自由,有钱又有闲,比你快活多了。”
“呸。”薛一汀啐了一口。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为什么去郜云啊?”
他没记错的话,那就是个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