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迟虽然在那七年之间对楚陌的消息保持关注，但由于不能被江祗厉发现端倪，做的太过隐秘，就会有些许遗漏。
楚陌，做的太多了，早已不知道自己干不干净了。
“切。”江聿迟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轻嗤，随即他的嗓音低沉而漠然地响起，仿佛只是随意的闲聊，“好人坏人哪里分得清楚，又不是辩论，没必要非黑即白。”
在乌鸦的世界里，连天鹅都有罪。
“你说得对。”半晌，楚陌缓缓启唇，声音微弱，仿佛是在回应江聿迟，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那个……老板，楚小姐家到了。”陈翊颤颤巍巍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感觉他都要举手打报告了。
不是咱没有眼力见，而是这车已经停了好久了，再不开走，保安大爷可能就来打人了啊。
那打的肯定不是老板，只能是咱这个小可怜啊。
这年头，小卒不好做啊！
楚陌移开视线，推开车门下了车，跟江聿迟说了声再见，就转身往楼里走去。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随即转身回到车旁，用手指骨节轻轻扣了扣车窗，随着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江聿迟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一双眼睛里，究竟隐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
想归想，但楚陌的语气依旧平静：“江先生，别在车里玩火，容易发生危险。”还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前座的陈翊。
陈翊：？？？
楚小姐，您不是走的清冷风吗，怎么还会讲冷笑话啊！
您不能这样啊！
您不能对我那个屁怀恨在心啊！
陈翊默默地在心底哀嚎。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来自己去挖矿的狼狈身影了。
江聿迟闻言，低低的笑了，亏得自己还在担心她的状态，特意拐弯抹角安慰她一番，感情自愈能力很强啊。
楚陌说完就打算走了，刚转身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到了自己手腕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楚陌下意识转身，用眼神询问江聿迟他有什么事。
“你受伤了，出血了。”
在路灯光线的照耀下，楚陌的发丝间隐约透出几缕红色，这一点细微的变化未能逃过江聿迟的眼睛。
“楚小姐，你现在已经对受伤麻木到毫无感觉了吗？”他的语调带着戏谑，与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大相径庭。
熟悉的语调又来了，当年的小少年可不是这样的。
吃了这么多年饭，别的没长，各种各样等我情绪倒是长了不少。
楚陌抬手想要碰一下头上的伤口，原本以为就是撞了一下，有些疼，过一会就好了，这会被提出来，倒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其实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还好，知道了的话，就发现哪哪都不舒服。
就在楚陌的手即将触碰到伤口时，江聿迟迅速但轻柔地将她的手拉下，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手上细菌有多少楚小姐不知道吗？”
楚陌：……
我知道啊。
但不知道你为什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啊。
“走吧，去医院。”
“小伤口，没必要。”
“你是我下属，得听我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
“助理没有下班时间！”江聿迟很严肃地说出这句没有人性的话，还大声地问坐在车里的陈公公：“你说是吧，陈翊？”
语气里没有威胁，但却胜过有威胁。
陈翊：“对！随时准备好为华容奋斗！”
江聿迟满意的点点头，歪头盯着楚陌，好像在说，这次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楚陌心里微笑。（就那个眼睛瞪着，然后嘴角微笑的那个emoji，大家自行想象）
犟不过，我屈服。
很快到了医院，江聿迟下意识想往秦慕南的办公室走，却突然想起来，秦慕南恐怕此时还在秦家呢。
楚陌看着面前男人迈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微垂眼眸，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自己踩着高跟鞋越过前面的男人，自顾自地去急诊挂号，也不管身后的江聿迟有没有跟上。
晚上急诊人不是很多，很快就叫到了楚陌的号。
“姑娘你这是撞哪了啊？”值班的医生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大夫。
撞哪？
撞门口那人的头上了，铁头。
“是你别在头发里的卡子刺破了。我先给你消个毒，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女医生解释道。
楚陌这才记起，那是为了固定发尾而别在头发里的发卡。
女医生小心翼翼地将发卡取下，然后轻轻放下楚陌盘好的头发，以便更好地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