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中年壮汉模样。粗眉细目国字脸,宽鼻阔嘴络腮胡;头戴白毛熊皮大棉帽,一身白毛熊皮缝制的短衣裤,外罩不知是什么兽皮的银色大敞,腰扎板带,脚蹬黑牤牛皮长筒靴,与本镇其他猎户装扮无二。
孙先生并非小镇土著,可在小镇的耄耋老人记忆中,他爷爷的爷爷已经认识了孙先生。镇上之人不分辈分,不论长幼,都尊称孙先生为“先生”!
能让镇里人尊称一声‘先生’,孙先生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
其他人进山打猎采药都是成群结队,孙先生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其他人进山早出晚归,从不敢在山中过夜;孙先生却是昼伏夜出,一走就是十天半月。
孙先生会配药看病,不管是跌打损伤还是头疼脑热,只要找到孙先生,大多能药到病除,最关键还分文不取。
孙先生疑惑众人不打招呼匆匆散去,紧走几步来到院门前,双手使劲,虚掩的院门被推开。孙先生一个趔趄差点扑倒,背着的口袋也从肩头滑落。
冲到树下,一把抱起几乎冻僵的孙阳,几步踏入房间,一脚却踩上翻扣的火盆,“咔嚓嚓”——火盆粉碎。
孙先生顾不上碎了一地的火盆,把浑身冰凉的孙阳放到床上,用被褥包裹好。清理了满地狼藉,重新换了火盆,添加了火炭。 出房间关好院门,顺手拾起口袋,四处查看一番才又回到房中,坐到火盆旁用火钳拨弄着炭火。
孙先生今日推开院门,已猜了个大概。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幼年时候的自己。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被亲人遗弃,将要死去的孩子。
“又一个不辞而别了,留下一个病孩子,是让他自生自灭吗?天衰之症,我也无力回天呀!”孙先生心里想着,更换了两盆炭火,已近晌午。
孙阳蜷缩在被窝里,随着室内温度升高,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眼瞅着席地,坐在火盆旁的孙先生,像见到久别的亲人,双眼不自觉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嗷?嗷?醒来就好!”孙先生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饿了么?先穿衣吃饭吧!”孙先生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抓起“口袋”走出房间。
孙先生走到老树旁,轻轻摸着树干。这棵亲手种下的树,早已长成十人合抱的老树。
“树苗长成参天大树,通天峰风雪夜,会有人接你回家”。
孙先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他很小背着口袋,被一女人,带到这个院子,种下这棵树,那人就消失不见!消失前留下的这句话,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孙先生等那个风雪夜归人,这一等就是三百年。小小村落,十几户人家,孙先生看着一代又一代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小村落也从最初的靠山村,变成了如今的靠山镇。
通天峰风雪夜,孙先生救过不少人。现在小树长成了老树,也没等到接他回家的人。
通天峰峰顶,那个风雪旋涡冒出来的人,大多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凡有口气,孙先生都会竭尽所能,收留救治。孙先生猜测那个旋涡,联通着另外一个世界,也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孙先生记不清孙阳是他收留的第几个人!
可孙阳是第一个让孙先生束手无策之人!
天衰之症,非人力可医,孙先生只能安慰自己。可总觉得对不住,这个注定将“夭折”的孩子!
三日水米未进的孙阳,听到“饿了么”的提醒,肚子也跟着“咕噜噜”的有了响动。
穿戴好衣物,拽出胸口的皮囊,又仔细查看。皮囊还是皮囊,图案还是那个图案。内外反转,抖落摔打,也没掉出任何的东西。正踌躇间,一股炖肉的溢香,飘入了房间。
孙阳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揣好皮囊向后院厨房走去。
厨房大锅内,煮熟的肉正冒着热气。孙先生坐在灶旁,用小刀割着肉块,细细品味着,牙齿咬断肉丝的美味。
孙阳进的厨房,抓起肉块,双手捧着大口大口嚼着。
孙先生吃惊的看着孙阳的吃相,这哪里还有一点身患绝症的样子?轻声道:“细嚼慢咽,品一品滋味,还多着呢!坐下吃,坐下吃。”
孙阳吃完一块又抓一块,直到打了几个饱嗝,才坐到孙先生身旁,慢慢咀嚼起来!
孙先生从口袋掏出一个油光锃亮的大葫芦,递给孙阳。
孙阳也不推辞,接过葫芦一仰脖,“顿顿顿”几大口。山泉水下肚,浑身温热,说不出的爽快。这才擦擦嘴,把葫芦还给孙先生!
“孙先生知道仙域吗?”孙阳看着一脸慈祥的孙先生,问道。
“嗷嗷,仙域?仙界,我倒是听说过,传说是仙人住的地方。”
孙先生用手指向屋顶接着道:“那可是在天上呀!”
“孙先生能带着我去吗?”孙阳又问。
孙先生在小镇人眼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