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包子回来的李冉冉,见自家摊位的方向围着许多人,甩着两条麻花辫,欣喜的跑过去。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围着的不是自家的摊位,而是对面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头戴孝巾,身披麻衣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
牌子写了字,她个子矮没看清。
边上的人都在指着一个被草席包着的东西。
她进城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一脸茫然的看向李斩意:‘‘这是干什么?’’
李斩意摇头,他也不懂,今日还是他第二次进城,也是第一次见。
于是兄妹俩坐在自己带的小板凳上,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看着对面楚楚动人的女子。
许是两人看的太认真,太专注,对面的女子似有所觉,不经意的与二人对视。
李冉冉吓了一跳,那眼神太恐怖。
‘‘二意,她刚刚是不是在瞪我们。’’
‘‘没有啊。’’
李冉冉抬头看去,见女子抽泣着,眉眼低垂,轻轻擦拭着眼角。
‘‘县令到,何人在前面挡路,速速让开。”
围观的众人都退到墙壁处。
街道正中无一人,足够一辆马车过的。
‘‘爹,女儿不孝让你不能安息。’’那女子开始嚎哭起来。
马车越近那人哭的越伤心。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那是一个我见犹怜。
‘‘停,何人在哭。’’马车中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随之门帘打开,一位身穿官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下来。
李冉冉还是第一次见到县令。
原来县令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以为县令是尖嘴猴腮那卦的。
其实不然,这个县令,一脸和善,见人笑嘻嘻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人见了就会心生好感。
‘‘卖身葬父。’’县令读着板子上的小字,立马让身边的随从扶她起来,又对身后一人吩咐道:‘‘小马,你去安排妥当,务必让她父亲好生安葬。’’
‘‘是,大人。’’
‘‘县令真是个好人。’’旁边的老者感叹。
李冉冉将最后一口包子吃完,五根手指挨个吮了一遍。
然后在原本安静的街道打了一个饱嗝。
‘‘何人胆敢在大人面前无礼。’’一名侍卫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向李冉冉。
其他人也看过来。
兄妹俩被这么多人注视,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退下。’’县令不悦的看了那侍卫一眼。
然后笑眯眯的看向二人:‘‘没吓到两位小友吧!’’
李斩意呆呆的摇头。
县令问道:‘‘你们在卖什么?’’
‘‘板栗。’’李冉冉回道。
‘‘爹地,我要吃。’’
从马车上又下来一名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头上插着两朵蝴蝶珠钗,女孩一举一动间,那蝴蝶珠钗就好似在飞。
‘‘板栗能给一个尝尝吗?’’那女孩俏生生的看着李斩意,话语中都是女儿家的娇态可爱。
李斩意面无表情,不太情愿,碍于县令的面子,从袋子里挑了一个小的出来。
看女子开心的接过,开心的吃着。
‘‘好吃,爹全部买了,娘跟哥哥们一定都爱吃。’’女子撒娇,摇着县令的手臂。
‘‘好,小兄弟,全要了。’’
可以看出县令很是宠爱女儿。
李冉冉对县令的印象更好了。
忙笑着将板栗十斤十斤的称好,一共称了五下。
有四十三斤。
李冉冉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十斤五十文,四个十斤就是两百文,再加十五文就是两百一十五文。
她笑着道:‘‘县令老爷,一共四十三斤,每斤五文,一共是两百一十五文。’’
县令稀奇的看了眼李冉冉,乡下念书的人本就少,尤其还是女娃。
他很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家才有这个魄力让女娃家识数。
县令还想考验一下李冉冉,便从荷包里拿出半两的碎银给她,想看一下她能不能算出找多少钱。
李冉冉笑着道:‘‘不好意思,您等我一会,我算算找您多少。’’
县令很有耐心的等着,慈祥的看着李冉冉扳手指头。
是的,李冉冉正在算半两碎银就是五百文。
县令老爷要给她两百一十五文。
两百文扣掉,就是三百文减去十五文。
那么就是两百八十五文。
二意那里还有一百一十五文,不够找县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