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一路上都在求我给他讲清楚。
想着他好歹帮过我,于是挑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三人的关系。
“这么复杂!”小胖墩吐槽,开始反反复复清理人物关系,“宽嘴叔叔是露肚脐阿姨的假哥哥,眼镜叔叔是露肚脐阿姨的骈妇,宽嘴叔叔和她生了孩子,眼镜叔叔也和她生了孩子……不对,不对,只有一个孩子……”
回到雪姨家,妈咪还没醒。
我坐在窗台上看她。
妈咪的脸很瘦,下巴尖尖的,窗帘不时被风掀动,屋外的光泻进来打在她脸上。染了一层浅浅的黄色光晕,像盖了一层细细的纱在脸上,温柔又美好。
“喂!”小胖墩也飞到窗台上,戳戳我,“到底宴儿是谁的孩子?”
我已经被他唠得头痛,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于是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小胖墩抱着大圆脑袋抓,“我妈咪天天逼我学这个学那个,没学好就不给我饭吃,我一时气不过从窗户跳下去,崴了脚。”
我看向他圆滚滚的身板,这大吨位得多幸运才只崴脚?
“我妈也从窗户跳了出去,我以为她要打我,急着跑,结果嘴里的肉块一下滑到气管,憋死了。”
“你家住一楼?”
“你真聪明!”他的小眼睛里全是对我的崇拜,“我们学校里最漂亮的小美都没有你聪明。”
我:“……”
“我就是为了看她才喜欢上学的。”
“上学好玩吗?”我问。
“你没上过学?”小胖脸上的表情由崇拜变成惊讶。
我点点头,“没。”
“不好玩!”他的脑袋比拨浪鼓摇得还快。
我回来没几天就生了重病,只远远看到过学校的大门。
在地窖的时候,每次变态在教我东西的时候才会稍稍变得有些人性,如果我能把他教的东西全部学会,我和妈咪还能免除一次折磨。
学习成了我生命里最最美妙的事。
可惜的是,这种机会一个月才一两次。
“对了,刚刚那个眼镜叔叔,我见过。”小胖墩道。
我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他是沈家人,应该会上杂志。”
“不是在杂志上,在我妈咪的手机里,我妈咪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小胖墩道。
“我妈咪老说:要没有我,就没有你沈时景,你可不能亏待了我!”他举起胖手,做出点手机的模样,学得唯妙唯俏。
我看向他,“你妈咪为什么这么说?”
小胖墩不停抓脑门,“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有几回我听她骂眼镜叔叔一家,还说什么死尸换活人。”
哒!
我像被什么敲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世界竟这么小?
眼前这小胖墩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个知情者的儿子?
“你妈咪以前是不是做过护士?”
“对呀,对呀。”小胖墩连连点头,“我妈咪没生我之前做过护士,你怎么知道?”
“你妈咪能不能找到沈少?”我一激动,抓紧了他的手臂。
我想找到沈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小胖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沈……少?”
我突然想到沈夫人说过,真正的沈少刚生出来的时候没气,小胖墩的妈也应该以为他死了。”
“算了。”
我站起来,“你能帮忙守一会儿妈咪吗?我出去一下。”
沈时景跟那个叫林声的提起过沈少,言语中,林声对沈少的情况十分清楚。
想必他应该经常见到人。
我决定去跟踪林声。
小胖墩很仗义地点了头。
林声并不难找,我在沈时景的办公室楼下转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他。
他拿着一束花递给沈时景,两人低头说了几句。
等我到达时,他已勾头退下。
我不知道沈时景订花做什么,一路跟着林声走出去。
林声去了一个有狗的地方。
他弯着腰,对着一排排的狗看过去,看得非常仔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狗。
那些狗体型都很大,吐着长长的舌头,牙齿尤其尖利。
变态身边的狗都是这样的,又高又大,眼神阴郁危险。
看到狗,我心里本能升起一种恐惧,哪怕知道它们看不见我也不敢靠近。
林声对老板说了些什么,最后离去。
再后来,他买了一份盒饭,拎在手里也不吃。
七绕八绕,绕了好远的路,来到一个小院前。
四处看了看才进去。
我的精神立刻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