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娟子神情灰败,麻木地往家里走着。
尤富连忙上前,满脸关切。
“怎么样了?”
尤二摇了摇头,“大夫让我们把他拉回来,他这个情况是没得救了,以后能活着就活着,但也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尤富一脸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他才十二岁啊!”
“大夫也是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以后就把他在家里面养着。”
“唉!也只能这样了!就是可惜了,这大孙子才十二岁!”
尤富看向一旁蹲在地上用树枝写着字的尤其二,又宽了些心。
“老二,你还是得加把劲,给家里面多生几个孩子,现在家里面传宗接代可就只靠你们了。”
吴娟子这时候忽然转头看向尤富,她表情虽然麻木,但却透着一股恶毒。
苗翠兰站在后面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她看着家里面每一个人的表情,吴娟子的表情自然也落入了她的眼中。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无所谓。
留着这父子俩难不成祸害别人么?
家里面其他几个人唏嘘了一阵,又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娟子就早早地起床给全家人做早饭。
尤其大现在等于是全瘫痪的一个状态,所以它的食物也必须是流食。
吴娟子不放心家里面其他人做的早饭,所以亲自下厨为儿子熬稀粥。
苗翠兰站在厨房门口,吴娟子好一会儿也没发现。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吴娟子主动提出要和尤二夫妻俩去镇上卖酸菜。
如今他们家的酸菜已经开始供应镇上的一些酒楼,多一个人出去卖,也能卖一些散客。
苗翠兰淡淡地看着吴娟子坐着家里的牛车离开,继续去做今天的农活儿。
晚上回家,如以前一样,所有的酸菜都被卖光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娟子起得比苗翠兰还早,又继续给全家人做早饭。
按照以前家里的规矩,头一天去卖酸菜的人第二天可以休息,但吴娟子偏不。
苗翠兰睡觉的时候觉很浅,所以家里没有动静她就立马醒了。
吴娟子如往常一样做着早饭,苗翠兰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顺手还在门口的梨树上摘了个梨。
无利不起早,她虽然有所猜测,但也并不想在没有抓到证据之前就捅破这一切。
等全家人的早饭终于做好的时候,吴娟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在院子的角落里站着的苗翠兰。
她拿出一包粉色的药粉,正准备往锅里的粥倒。
“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把这一份药倒进去。如果倒进去了,以后可就没有退路了。你嫁进这个家已经十几年,这些年一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陪着这个孩子,仅凭这一点,我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离开。”
吴娟子吓得手一抖,药粉差点就全部都倒进了锅里。
在看到是苗翠兰之后,她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我的儿子已经不会好了,凭什么你们还要继续那么好?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为什么才那么年纪轻轻的就变成这样!”
苗翠兰依然深情淡淡,“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愿意离开,我会给你一个体面。至于你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离开做什么?回到我娘家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在娘家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回去做什么?再被他们骂一次吗?”
“你不过是不到三十的年纪,再嫁人找一个男人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苗翠兰的提议让吴娟子有些心动。
“我……这……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想说什么,但又怕这怕那。
苗翠兰趁机走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拿走吴娟子手上的药粉。
“老鼠药?”
“这个家是不会再留你了,一会儿我会去找媒婆,把你送走。”
吴娟子慌了,她抓住苗翠兰的袖子,乞求道:“娘,我错了,刚才是我鬼迷心窍,以后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你为了今天其实已经准备了大半个月,接下来我肯定是不会再留你了,再给你一段姻缘,也算是对得起你这十几年的付出。”
“不行,相公他还活着,我不能再嫁!”
“反正他也不能回家,是不是活着这也无关紧要。这些年他寄到家里面的银子我全部都给了你们母子俩,接下来我会再给你一份陪嫁,全当成全了你这十几年来的付出。这些话我不再说了,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就好。”
吴娟子不再做任何挣扎,她瘫坐在地上。
苗翠兰绕过她,给家里人做了一顿相对以前来说更为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