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你可是先一步死在了我前面呢。
“你都以命偿还了,我还能说什么?”
千仞雪忽然笑着开口。
盈盈眼波落在苏诚脸上。
“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老师,我可以为伱去死,但请你不要用谎言来利用我。”
“……”苏诚闻言心底一颤,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小雪,你也不是没有亲人,大供奉他还是一直关心你的。纵然你放弃接受天使神考,他也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勉强和怨言,这就证明了,他和你父亲的心态完全不同。”
“嗯。”
“而且……”他瞥了窗边那人一眼,笑道:“你们两个既然能够短暂分开,想必你以这种纯粹的状态去见你爷爷,他就算表面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会很欣慰的。”
“喂,苏诚,我还在这里呢,你就说这种话?”
身穿黑衣的美人闻言,顿时满脸不悦地看了过来。
“我难道说不得吗?”苏诚戏谑道,“就你这目中无人的性情,我估计他老人家在这几年里应该没少受你的气。”
“……我懒得跟你解释。”
苏诚笑了笑,也没在意,稍作犹豫后又继续说道:“当年的很多事,其中应该还另有隐秘,大供奉说不定知道一二,你也可以找机会问他一下。”
“无所谓了。”
“什么?”
“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当年又究竟发生过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那都是上代人的恩怨。我讨厌比比东没错,但她和父亲的事,明显很有问题。不过既然爷爷都没有说什么,想来是非曲直定然难以评判。现在纵然真的知道了事情全貌,我又能如何呢?”
“……”
苏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这种事一次说得太多也不好,还是以后慢慢来吧。
今天他之所以会说这样一番话,并非是在毫无逻辑的闲聊。
千仞雪的占有欲极强。
不只是针对某个人,也不仅仅是朱竹清,她对包括宁荣荣、风轻语在内的很多人都升起过真实不虚的杀意。
苏诚分析,她的占有欲之所以会强到这种近乎病态的程度,主要还是感情寄托太过单一。
对亲情极度淡漠,朋友更是一个没有。
现在就连野心,连提升实力的目标,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就连朱竹清,都还有个远在星罗帝国的大姐,还有想为她自己去提升实力的执念和梦想。
相比之下,千仞雪在这种情况中滋生的情感怎么可能不极端?
所以,他先和对方一起回忆往昔岁月,然后畅谈人生理想,最后才趁着这个机会聊起了对于感情、对于未来的思考与认知。
如果能让千仞雪在千道流这个爷爷身上找到一点慰藉,甚至和比比东的感情回暖,说不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当然,后者看样子是没指望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俩个女人间的情况太过复杂,苏诚自问完全搞不定她们。
当然,他这么想并不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对。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很难控制。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不仅对于朱竹清来说那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同样也烙印在了他自己的灵魂深处无法放手。
不过看样子,今天是没法开诚布公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千仞雪之前那番话,把他的思路全给推翻了。
目前来看,直接坦白恐怕后果难料,最好还是先等一个契机。
好在也不算全无所获,至少知道了千仞雪的心态,苏诚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想了想,他状若无意地随口说道:“假如说,我又再次出现了之前那种情况,经历了某段持续时间极长的,和真实世界无异的一段记忆,认识了某些人,应该如何处理呢?”
“什么?!你又做了类似的梦?这不可能,为什么我没再出现过那种情况!”
千仞雪豁然抬头,一双凤目陡然变得犀利起来。
不只是她,另一道同样犀利且冰冷的眸光也在同一时刻落在了苏诚脸上。
“你先别激动,我是说假如。”
“……”
另外两人却沉默不语,同时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他。
像是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又仿佛在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半晌后,身穿黑衣的千仞雪离开窗边,走到苏诚近前盯视着他。
一双黑若幽井的深邃眼瞳中,似乎隐藏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冷冷道:“那人是谁?”
另外那道白衣身影没有动作,只是柳眉轻蹙,语气有些不能确定,“朱竹清?”
“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