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军士兵们也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怎么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丝毫抵抗?
安格斯上尉同样无法理解,己方可是伴随着装甲车一起来攻,就算要使阴谋诡计也不可能直到现在也一枪不发吧?否则之后一定会被装甲车大量杀伤。
在进入这座小村庄后,澳军士兵们开始改变搜索前进的策略,他们转而以一个步兵班走在装甲车的前方二十米处,另一个班则跟在后边,前后掩护己方装甲车不被靠近并爆破掉。
马来亚地方常见那种坡屋顶、吊脚楼的木质民居,和中國西南的吊脚楼有些像,但区别在于屋面形状不一样,并且不用瓦,而是使用竹、草等编织物覆盖。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圆头牛皮野战鞋踩在湿漉漉的泥泞街道上,那种又黏又滑的感觉十分糟糕。
当小心翼翼的澳军士兵们缓缓推进了二十几米以后,那些重型迫击炮的开火声突然停歇了。
一股不详的氛围充斥在c连官兵们心头。
紧接着,一发红色信号弹升上了天。
周围许多屋舍的窗和门被推开了,几寸长的枪口焰喷涌而出,顿时枪声大作。
几名澳军士兵本来靠近了一幢民居,正准备推门,结果眨眼间的工夫就被连串的.351温彻斯特步枪弹打成了筛子。
霎那间,两条贯穿村子的小径都被枪声与爆炸声充斥,两挺三一式高射机枪那“咚咚咚”咆哮声最为震撼。
比可乐罐还要长的子弹被拉进机匣,旋即被火药燃气加速推出枪口,蕴含一万五千焦耳动能的机枪弹在数十米的近距离击中人体的场面无比血腥。
筷子捅豆腐一般,子弹在穿过血肉之躯以后余势未减,又轻松钻透了装甲车那薄弱的低碳钢板。
12.8x96㎜曳光弹拖着一条显眼的光迹穿入了装甲车内部,弹尾曳光管持续燃烧,于是诱燃了油箱。
就那么短短几秒钟,街道口就成了血肉横飞的杀戮区域,火焰与黑烟从装甲车的缝隙中钻出。
疾风暴雨般的各种口径子弹给予这些胆子过大的澳军迎头痛击,其队形一下子就被击散。
中弹倒地的澳军士兵被惊慌的其他人践踏,而其他人也马上又被子弹撂倒。
安格斯上尉踉跄着隐蔽到一辆正在拼命扫射还击的装甲车后边,结果马上看见一名朝这奔逃的士兵被子弹开膛破肚——
12.8㎜机枪弹自他的后背钻入时只开了一个二指粗的孔,但从腹部穿出时却撕碎了半个肚子,暗红色的脏腑像烂果酱一样落得满地都是。
火箭筒发射的火箭推进榴弹撞在装甲车的侧面,轰然爆炸,安格斯被崩飞的碎片撂倒,浑身沾满了泥水。
疯狂扫射的装甲车机枪塔也顿时哑火了,里边传出那种把铁桶盖在一挂鞭炮上的沉闷噼啪爆响——这是金属射流诱发了子弹。
现在,安格斯终于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滑稽——即使没有反坦克炮,中國人也完全不怕装甲车!
惊惧的士兵们连滚带爬地躲在任何能找到的掩体后边,胡乱向大致方向开枪还击。
得亏澳军平常的训练还算合格,否则现在大概就要陷入惶恐无措的情况了。
未进村的一个排连忙用枪榴弹和2英寸迫击炮发射烟幕弹,外围的两挺维克斯重机枪也完全不吝惜子弹疯狂开火,竭尽所能的掩护遇伏的部队撤退出来。
这时候,一个战车排的四辆三八式中型坦克冒险穿越了炮火封锁区。
他们奉命前来给予这些不知好歹的敌人狠狠一击,在仔细观察、弄清了拦阻炮火的落弹规律以后,他们迅速趁着空隙加速驶过,毫发无损。
引擎的轰鸣声和履带的碰撞声传来,惊魂未定的c连官兵们闻之色变。
退守至小村庄、成功伏击了他们的二营一队也从侧翼追了出来,打算乘胜追击。
“轰!”
坦克走走停停,机枪与火炮不断齐射,正准备抬着武器撤离的一个维克斯重机枪小组被飞来的炮弹全部炸倒。
溅射的高速破片甚至割开了水冷套筒,里边温热的冷却水涓涓流出。
自知无力抵抗的澳军士兵们顿时乱了阵脚,腿部受伤的安格斯上尉被人架着躲到了一处洼地,他大声命令发射信号弹求救。
事实上,未跟他们一同贸然进攻的a连已经看到了这些冒失家伙的惨状,但现在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去接应的话,很可能自身难保;但假如不去接应,战后很可能要承担责任。
克莱斯特上尉焦急万分,希望能得到炮火支援,然而却毫无动静。
横冲直撞的明军坦克向任何暴露的澳军火力点开炮,一开始是维克斯重机枪、接着是刘易斯轻机枪。
再到后来,四辆三八式中型坦克甚至连单兵也不放过,被盯上的澳军步兵马上就会招致一发48㎜杀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