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章和号战列舰舰桥中的周长风端着望远镜,在他眼中,登陆艇们留下的航迹就像是一排雪白的梳子。
登陆进行的很顺利,一艘艘登陆艇接二连三地冲上了滩头,前边的跳板“哗啦”着放倒,拎着步枪的士兵们拔腿跑出,迅速向左右两侧分散,展开了阵线,然后或蹲或伏的警戒着。
就这样,除了有几人摔倒受伤以外,一营的数百官兵几乎安然无恙地建立了滩头阵地。
随后,
不是说有什么抵抗军吗?怎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下午16:46,作为
周长风也在其中一艘登陆艇中,他凭直觉认为日本人组织的抵抗军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既然抢滩登陆过程中未遭遇攻击,那么很可能对方选择了纵深防御?
理性推断一下,这是完全符合情理的。
东京湾中停泊着庞大的明军舰队,胆敢进行滩头防御就是自寻死路——在十二寸半、400㎜的战列舰穿甲弹面前,即使是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永备工事也像积木一样脆弱。
与其白白的折损兵力,不如把明军放进纵深,节节抵抗。
在缺乏战略纵深的日本,如果不能歼敌于滩头,一旦敌军大部队上岸那就必败无疑。
不过,因为奋勇守土军从一开始就确定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所以他们反倒毫无顾忌地放弃了在滩头布置防线。
猝然,一团闪光迸发在海滩边上,紧接着是
几秒钟后,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才传入还在海上航行的
周长风下意识地皱眉,然后举起了望远镜。
因为沙滩比内陆的土地要潮湿,爆炸并未激起太多的尘土,烟雾消散的很快,插在海滩上的陆战队三山波浪旗依旧在飘扬着。
根据他的经验,那应该是中型迫击炮发射的炮弹。
重工业寥寥无几的日本人现在仅有来料加工的能力。东京炮兵工厂通过进口英国的炮管钢,可以自造少量75㎜山炮。但因为成本过高,近些年他们只能侧重于制造能完全自产的迫击炮,仿制产品同样也是世界各国都在用的法国布朗德81㎜迫击炮。
挨了十几发炮弹的滩头部队在短暂的混乱以后开始尝试还击,有人在炮击下保持了最大限度的镇定,眼尖的瞧见了敌军迫击炮发射时的烟雾和微弱火光。
仓促测距和协调之后,一营和二营所属的八门80㎜迫击炮便向那个大致方向开火还击了。
在空中徘徊待命的两架三七式战斗机下降了高度,在滩头部队的头顶一边盘旋一边左右晃动机翼,示意迫击炮停止还击,以免抛物线弹道与飞机航线重合而闹出大笑话。
随后,两架战机一前一后,向刚刚暴露的敌军迫击炮阵地俯冲扫射。
一串7.36㎜机枪弹在原野上激起了一团团尘土,投下的50㎏航弹轰然爆炸,毁灭了其中一个迫击炮发射掩体。
当周长风从登陆艇踏上海滩的时候,一时间禁不住百感交集。
自己现在是以军人的身份踏上了日本的土地,而东京城区可谓近在咫尺。
荣耀倒是谈不上,只能说略微了却了一些执念。
这个位面的日本完全担不上作为对手的资格,确实如果完全摒弃前世的身份,他应该和其他万千明军将士们一样内心毫无波澜。
恐怕就算是把日月旗插在巴达维亚的时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想让大家的内心有所波动?那至少也得把日月旗插在堪培拉。
抵抗军的炮击对陆战一团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三死十九伤。
训练有素的官兵们在遭到炮击后的反应很快,所以除去
“传令,一营向西北方向推进二里;二营向东北方向推进二里,然后构筑防线;重迫营和山炮营上岸后在原地部署;战车队保证随时有一个排可以支援。”
“是。”谢万诚大声复述了他的命令,“两营分别向西北东北推进二里构筑防线,炮兵原地展开,战车轮流待命。”
“对了,提醒各部,务必谨防敌军夜袭。”
“得令。”
两个营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转为了防备炮击的疏开队形,在几个尖兵小组的引领下向纵深挺紧。
敌军似乎销声匿迹了一样,长达两刻钟的时间没有任何异况,之前的炮击仿佛是一场梦。
陆战一团所面临的情况不能代表其他明军,因为大家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从西南方向传来的细微动静。
那儿是
此刻,
作为十一团三营营长,在何诚看来,只要突破了当面之敌那摇摇欲坠的防线,就能彻底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其后的东京几乎是唾手可得。
然而,出乎他、以及所有明军将士们意料的是,抵抗军的战斗意志非常之坚定,几乎是寸土不让。
为了表示民间志愿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