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处升腾而起的一团团烟雾,米勒喃喃道:“那看上去不太好……”
这时候,野战电话响了起来,他连忙过去拿起了话筒,但刚一拿起来就听见里边传来了急切的求助声:“毒气!他们使用了化学毒剂弹药!”
从起初不懂法语到现在已经能熟练的交流,米勒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相当之快了。
但是隆隆爆炸声显著影响了有线通讯的效果,因而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毒气?那是国际公约所禁止的东西啊!
“什么情况?”一旁的周长风正在拿着铁勺子舀肉罐头吃。
“他们说,他们可能遭到了化学毒剂的攻击,我不确定……”
周长风“咵”的一下把吃了一半的罐头丢到了一旁,顺手拿起望远镜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他弓着身子从后方的通道钻出了指挥部,然后端起望远镜仰头看向了109高地。
只见弥漫了整个山头的烟雾的确有点怪异,通常来说,各國军队常用的白磷或红磷烟幕弹是散发出的烟雾是灰白色的。
但是现在却可见那些烟雾的颜色有些深,再仔细看的话,能瞧见有些尚未散逸开的一缕缕烟团是褐绿色的。
“可能是含氯的化合物气体。”周长风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判断,然后不假思索地下令道:“炮群开火,攻击敌方炮兵阵地,六发效力射以后立刻转移。”
他的猜测没错,意军所用的毒剂是二苯氯胂,这是一种诞生于欧战时期的喷嚏性毒气,双方都使用过,意大利自然也不例外。
尽管二苯氯胂在如今已经显得落后了,可作为穷光蛋帝國主義的典型代表,工业能力和财力有限的意大利自然舍不得多钱在这方面更新换代,反正二十年前库存的弹药又不是不能用。
至于五〇旅的炮群,因为好不容易才搜罗了一些家底,同时缺乏防空武器,所以直至现在都未开火,以防暴露以后招致敌军的空袭。
但权衡利弊之后,周长风当即做出了决断——干缺德事就要有被暴揍的觉悟!
接到命令以后,克雷蒂安亲自指挥二十几门型号、口径、新旧不一的身管火炮一齐开火。
“d15区域,极坐标345214,敌方火炮单位,瞬发引信,六发,效力射,准备好即开火。”
意军二十六师的炮兵阵地这几天都没有变动,起初他们还担心对方会施以炮火反击,但这么久都没发现对方有动作,所以大家在潜意识中就放松了警惕。
正当他们不紧不慢的开闩、装弹之时,突然间,一连串隆隆的好像沉闷的雷鸣一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啊哈?雷暴雨又要来了?
几秒钟后,尖锐的“吱吱”声和低沉的“噗噗”声传入了耳中,炮兵们这才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降临的根本不是雨点,而是密集的炮弹!
“轰!轰!轰!”
十几处炸点几乎同时乍现,迅猛的冲击波将炮兵们掀倒在地,成百上千个稀碎的高速破片四散飞溅,方圆近千平米的炮兵阵地霎时间化为炼狱!
事实上在使用瞬发引信的时候,炮弹能炸出来的弹坑是相当浅的,105㎜高爆弹只能在普通土层上炸出一个澡盆子大小的浅坑。但是由于引信老化的缘故,许多二十年前出厂的炮弹几乎自然演化成了延期起爆,从而炸出了一个个直径达三米、深约半米的大坑。
被炸飞的土坷垃和各种碎杂物纷纷落下,紧接着是残肢断臂和脏腑,就像下雨一样。
一名被炸得晕头转向的中士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门变形扭曲的75㎜野战炮,以及一截挂在红热的炮管上被炙烤得嗞嗞作响的肠子。
紧接着让他惊恐的是,刚刚的炮击诱发了部分弹药的殉爆,一片狼藉的阵地上也升腾起了灰绿色、黄褐色的二苯氯胂气体!
泄露的毒气无疑给损失惨重的炮兵阵地带来了二次伤害,血流满地的伤员们被刺激得不住咳嗽和呕吐,大大加剧了出血和休克。
满眼惊惧的医护兵们手忙脚乱地戴上了防毒面具,然后冲进了滚滚有毒烟雾中。
然而战斗仍在进行中,几公里外109高地下,深知机不可失的意军立刻发起了进攻。
志在必得的意军预备了整整八个梯次的进攻部队,一轮一轮像涌浪般。
先前在发现遭到化学武器攻击之后,驻守的72营c连就迅速戴上了防毒面具,但由于这玩意很容易被割破而损坏,因此许多战士把它从帆布带子中取出来以后才发现破损。
倒是一直被人们诟病的德国人的铁罐子容器,虽然笨重且不方便,但却能有效保护防毒面具损坏。
对意军近乎疯狂的反复进攻,109高地阵地上的守军同样损失无数,同时因为延伸的炮火封锁了路线,后续增援部队只能望着激战不休的109高地而干着急。
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