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极白、天空极蓝,这一天的上午时分,距离帝国边陲数百里之遥的一座小城……
不大的城区之中随处可见一队队的士兵和来来往往的军车,而城外则遍布着临时的军营,放眼望去尽是帐篷与旌旗。
此地在藏文中名曰nyingkhri,意为太阳宝座,但当年挥师进藏的明军非常简单粗暴的以他们的所见所闻为之命名——羚羊众多、特产灵芝,故而将这儿称作“羚芝”。
“老魏,来看看吧,今儿寅时来的新情报,白马岗那边,越境侦察的几支斥候都陆续返回了。目前除了
作为乌斯藏都督府的都督同知,魏高铭被任命“提督藏南备夷军务”,因此他需要直接负责的事情非常之多,昨晚忙到午夜才得以就寝,今天便起得晚了些。
“哦?”睡眼惺忪的魏高铭都没洗漱,闻言就往外走了出去,“那么就与几天前的情报契合了?电讯侦测对的上吗?”
“一概无误,请过目,大家连夜把沙盘重新调整好了。”
来到指挥部所在的厅堂中,宽大的桌子上摆着一具精致的沙盘,上面纵横起伏,插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旗子。
魏高铭仔细审视了一会儿,期间又接连问了几个小问题,然后满意地微微颔首,“敌之援兵才将到达,立足未稳,尚未做好准备,而我军则不然。假使现在先发制人,怕是能一口气吃掉他几千人,再击溃万把人。”
“不宣而战是大忌,钧座,这可不兴擅自做主啊。”一名佥事赶忙提醒了一句。
衣衫不整的魏高铭很不讲形象的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马上电告大都督府,简述敌之境况,再阐明现在我军一切妥当,提前出击必将占据上风,敬请定夺。”
“遵令。”
这时,有参谋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我军在兵力上不占优,囤积的弹药给养就那么多,如果只靠先发制人,恐怕后继乏力啊。”
有人闻言就不屑道:“急什么?给咱们增调的兵马已经上路了。大都督府得了消息还得跟内阁商讨吧?谘政院就算做做样子也得开会投票表决吧?少说得等上几天才有个结果。”
“提起这个老子就来气。”魏高铭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吐槽道:“增兵,增个屁,舍近求远,千里迢迢调禁军过来。如果过几天真开打了,等那帮架子赶到,黄菜都凉了。”
先前那名佥事无奈地说:“钧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这么多年没出过大阵仗了,禁军方面也想混个到场嘛。而且三旅那个老家伙您是知道的,后台硬得很……”
“总之,发电,让他们尽快赶路,要是贻误战机…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是。”
广袤的天地间,一条双向铁路从目光所及之处向远处延伸,最后消失于天际线。
通往巴蜀之地的长路漫漫,窗外的景致千篇一律,除了山峦丘陵就是连片的田亩;偶尔会出现开着拖拉机的农夫,或者骑着水牛的孩童。
大明军队森严的等级区别体现在点点滴滴——军官客车分作将、校、尉三个等级,士兵们的篷车不在此列,军列将会严格依照运送部队的建制进行临时编组。
比如周长风所处的客车就是被改造过了的校官车厢,这一节客车车厢被分为两大两小共四个隔间,可供两名校官与其勤务兵生活。
铁路只通达成都,在那之后就得转为行军了,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一天半可以看书,排除吃饭睡觉,留给周长风的时间并不多。
诸如《战术学》、《机动部队作战方略》之类的理论书籍他基本上只瞟了几眼,浏览的重点被他放在了《步兵操典》和《陆军实战辑要》上。
此外,军队标号也不容忽视,因为明军有自己的军事符号。如果辨不清队标和队号的话,到时候连地图和决心图都看不懂,还打什么仗?
好在潜意识中的碎片化记忆一直在给予他反馈,所以周长风的阅读速度非常之快,唰唰唰的翻页声几乎没停下来过。
要是在后世,怕不是都能拿去拍量子波动速读的广告了。
根据他现在所知晓的信息,周长风对这个世界的明军已经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其现代化可不是闭门造车得出来的,少不了有欧洲国家的帮助。
与原处世界线在相同时间的大杂烩中國军队不同,在这个世界的十九与二十世纪的几十年里,法国人可谓手把手的教学与帮助明军的现代化建设,称得上是兢兢业业的指导老师。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学生不可能和老师完全一致,何况作为学生的中國军队自己的底蕴也非常之深厚,如今的战术体系大部分是明军因地制宜的摸索出来的。
就编制而言,周长风所属的禁卫
混成旅是一种特殊的编制,属于综合型单位,明军通常将之作为
师虽然可以独立遂行任务,但太大,部署不灵活;团虽小,可无法单独完成战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