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吴越菲再也没有玩过麻将,那是由于她患了恶疾。她患的什么恶疾?为什么要患这种恶疾,把守这个豪华套间出入口的门神最清楚不过了。
数月前一个婴灵来到门口被门神拦住质问,婴灵开始不答话,继而拿出一个红本本让门神看,那是一份冥旨,上书——诸路神明:兹有多年前被吴越菲打胎丧生的婴灵,由地方城隍护持到冥府告状,诉说吴越菲种种为人不耻的劣迹。
经日游巡、夜游巡核查属实。冥府据此召开各殿阎王会议,一致表决通过,同意这位婴灵前往阳世找其冤亲债主吴越菲讨债索命。冥府钦定,望予接洽恭顺。
那婴灵忽然叫道,看清楚了没有?门神按住佩剑毕恭毕敬地点头,手一伸说,请!
进入家室,那婴灵又将这冥旨给恭候在客厅的家神看了。家神说,这吴越菲不单不守妇道,还不仁不义,在被阮老板包养之前,曾将对她分外痴情的一个叫唐远方的青年像狗一样戏弄、摆布,她这山看到那山高,心特别花,最后还是把唐远方一脚蹬了。我知道吴越菲这个花心萝卜迟早会出事的。
那婴灵听到这里,忽然掩面哭起来。家神说,你要讨债索命,就讨债索命,哭啥呀?那婴灵一边擦眼泪一边伤心地讲,您说的那个叫唐远方的青年就是我的爸爸,当年我被吴越菲这个心肠歹毒的妈妈怀孕几个月了,她为了讨好、追求清风派出所一位民警,竟然不经我的爸爸同意自作主张,将我狠心地引产了。
我恨她,要是不引产,保了胎,我出生后都有几岁了。我今天就是来找她讨债索命的。
家神说,你既然领了冥旨,我管不了。那婴灵不再多言,立马化作一种病毒,寄生在吴越菲的左乳边沿。
这会儿,刚刚回来的阮老板就与吴越菲亲热。
又一天晚上,阮老板发现吴越菲的左胸有一个鸡蛋大的硬块,便说,唉,这是什么?吴越菲尚未发现,也用手一摸,便吓住了,心慌地说,这东西长了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
阮老板已经失去了与她相拥的兴趣,也说,记得上次都没有硬块的,怎么现在就有了?你痛不痛,痒不痒?吴越菲焦虑地回答,不痛也不痒,要是痛痒的话我就发现了。
第二天阮老板开车送吴越菲到医院作拍片检查,医生怀疑那是乳癌。几天后,切片化验出了结果,是乳癌晚期。
当下县医院作出决定,做手术。继而请来省城教授主刀,割掉了吴越菲的左边乳房。在手术之际,那婴灵藏进她的肺部,以嘲笑的口气说,吴越菲,你以为把长了硬块的乳房割下来就没事了,你可知道我藏在哪里,癌细胞就扩散到哪里。
吴越菲当然听不到那婴灵讲话,她被麻剂了,意识尚清醒。当躺在活动病榻上的吴越菲从手术室推出来,进入病房时,她的母亲站在旁边。
医生说,在手术后的12小时之内,您千万不要让女儿睡着了,要陪她说话。母亲当然明白意思:医生话里有话,是担心做过大手术的人睡过去了。
她便点头,只觉开始都在忙碌的阮老板,现在却不见了踪影。怀疑他是否回到他和越菲同居的家室去了,可是阮老板没有跟她打招呼,为什么不露面了呢?
手术几天后,吴越菲也问起阮老板,医院也来了催款单,阮老板开始预支的四万元钱都花尽了,现在不交钱就面临停药的危险。
母亲只好暂时抽身回到女儿和阮老板同居的那个家去找阮老板,可是回去没有找到,却在沙发上看见一张白纸,上面写了简短的一行字,是阮老板的留言:越菲,对不起,我回香港去了,再也不来了。
母亲怕女儿受刺激,返回医院不把这张白纸上的留言给女儿看,只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悄悄商量,她男人跑回香港去了,现在我女儿没钱治病,家里有一套房子打算卖掉,至少可以卖到20万元左右,医院该用什么药就给我女儿用什么药吧!把账算好,到时候卖了房一起还。
那医生说,做了手术,还要化疗,放疗,要花不少的钱。你要在我们医院的担保书上签字。那医生这么讲了,就走到办公室,一会儿来到病房把母亲拉出来悄声说,我们的领导问你能不能想其它办法凑钱?
你说卖房,这房不一定能够卖得出去,要是没有卖出去,你哪里有钱给女儿付医疗费呢?到时候,不好办。
母亲急了,双膝跪下,声音哽咽着:求求你们医院领导,千万不要停药,我会想办法把房子卖掉。那医生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摁一摁说,好吧!你不必下跪,我在医院领面前跟你求求情,在三天之内,你必须筹措资金来,要不,就不好办了。
母亲也不跪了,站起身,一边伸手拍膝盖上沾带的灰尘,一边无奈地表态,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当天下午,母亲请人帮忙写一块她卖房筹钱给女儿治病的牌子挂在胸前满街游走,到了傍晚都无人问津。她无比落寞沮丧,鬓发间又多出了一绺白发,本来就老的她更显得老迈了。
这会儿,她正要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