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对着一排树木故意大声地讲,哦,对了,我不能帮你,上次城隍专门写信干预这事,可不能怪我。遂攥紧一把冥币,小声地,像对自己说,林峰给我这多钱,还得悄悄地帮他一次,反正他的灵魂附体证书都有,应该是名正言顺的,我帮他也不算触犯冥法,只是在地方上要注意影响。
这天,吴喜妹刚回到家,林峰附体立即迎上去说,喜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吴喜妹说,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吗?
林峰附体直白地讲,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那个老头对你说了关于我的事。
吴喜妹“嗯”一声说,一个自称山神的老头说了你的事。林峰附体问,是怎么说的?吴喜妹放低嗓音,我不能大声说,只能悄悄告诉你怎么做。
于是,她凑近林峰的耳朵说了一阵悄悄话。林峰附体不停地点头,并照着办。
林峰附体出门半小时后带回两包袱钱,吴喜妹用毛笔在两包袱钱上分别写着地府牛头将军收;地府马面将军收。之后将购买的香烛一并拿到门外场地边沿点燃,把这两包袱钱焚化了。
林峰附体望着两堆白灰,拜了几拜,很恭敬地说,牛头马面二位将军,请带我的灵体到地府去一趟,拜托了!吴喜妹也望着两堆白灰,拜了几拜,同样恭敬地讲,牛头马面二位将军,请保佑我丈夫的灵体到地府去一趟,拜托了!
随后,吴喜妹匆匆赶到白云观,进入山门之际,就听到道童念诵《道德经》:“……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夕阳衔山,天色不早了。吴喜妹站了一阵,见道童绕着场子一直在念诵,就打断他,喂,能不能停一下。
道童手捧一本线装书,抬头望着吴喜妹,唉,这位香客,人家都是赶早来道观里烧香拜祭,你咋这么晚才来?吴喜妹说,我不是来烧香的,我是来请万道长的。
道童把手一摇,我师父今天清早出了道观,至暮未归。吴喜妹问,你师父今晚回是不回?道童回答,我也不清楚,你最好明天来找我师父。
吴喜妹焦急地说,我有急事哦。道童伸手一指白云观大门,你进去问一问道姑阿姨。之后又接着念诵《道德经》。
吴喜妹启步朝道观里走,正好碰见从道观大门里出来的道姑,她说话做着手势,讲出找万玄道长的缘由。
道姑,一个气色很好头上未生一根白发的七旬老妇和善地解释,万道长一清早下山去了,把笔墨都带出去了,今夜到底回不回来,我也说不准。
吴喜妹犹疑地自问又像是问她,那么我是等还是不等?道姑说,你等会儿,我跟你掐一个时(一种玄妙而简易的预测方法,民间方士均可为之)看看。
道姑手执一炷香,走到道观外面将它点上插在香炉里,遂朝天空拜了几拜,再转身返回。
吴喜妹看着她诧异地问,道姑阿姨,一般都在观内烧香的,你怎么到观外烧香?道姑微微一笑说,这是祭天,我们修道人,要修成天上的神仙,就要祭天。
这会儿,道姑领着吴喜妹走进观内一间小房,让她稍坐,自己则净手、点香,双手在袅袅升腾的香雾上一熏,然后开始掐时,她的手指几捏几捏,嘴里念念有辞。之后停止所有动作,望着吴喜妹说,我掐了时,万道长今晚可以回,但是现在是申时回不了,要等到酉时才能回,你等是不等?
吴喜妹很爽地回答,只有等啦。又把眼睛一眨,唉,道姑阿姨,你凭什么说万道长申时回不了,酉时才能回?
道姑又将手指捏了几捏,喃喃地讲道,我不是乱说,我掐了时,申时掐出的是一个“无”字,酉时掐出的是一个“有”字。这就预卜到万道长酉时可以回到道观。
吴喜妹直等到酉时,就听到道观外的脚步声,走出去一看果然是万玄道长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刘母。
刘母赶上前迎着吴喜妹,用手电筒的光柱照她,我们应该多谢万道长,你刚走不久,他就到我们家给林峰附体画符镇邪,事儿办完才出来。我知道你来了道观,这么晚了,特地来接你。
婆媳俩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走进三清殿烧香磕头,丢了功德钱才离开。
当天晚上,刘雄家婚房内亮着一盏罩子灯。刘父守在床边,床上躯着刘雄的躯体。一道手电光柱射进来,原来是刘母、吴喜妹从外面回来了。
吴喜妹走近床沿一看,刘雄的躯体是平躺着的,胸部画了一道镇妖灵符,上面写着“李广将军剑在此”字样。
刘父望着微微起伏的躯体,抬手一指说,现在他入睡了,林峰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由于他胸部画了符,那个女鬼也无法附在他身上。这样看来,他整个儿就是我儿刘雄的身体。刘雄他妈、还有儿媳喜妹,你们要轮流好好看护他。
吴喜妹微微点头,那当然,您老人家还不是要帮着看护?!刘父说,我不是在看护吗?刘母插话,你看一会儿就表功,看护也是该看护的,他是你儿子。刘父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