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想起林峰附体昨天放鞭的事儿,心里犯嘀咕。见他们不在家,就拿一把钥匙打开他们的卧室门锁推门进去,左看一圈,右瞅一转。
又在柜屉中翻找,最后在一只抽屉中找到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书,她随便拿出一本翻开看,上面当然是她儿子刘雄和媳妇吴喜妹的结婚照。
忽然她的眼睛瞟到上面的名字发现变了,是林峰和吴喜妹,而不是以前的刘雄和吴喜妹;再翻看另一本也是一样,她便将两本结婚证书拿着走出房间,直叫堂屋里正在忙活的老伴。
刘父反问道,么事?刘母也不再说话,只将两本结婚证书给他看,他莫名其妙地问,要我看这个干嘛?
刘母说,你过细看看,里面写的已经不是刘雄的姓名了。刘父拿着两本结婚证书一本一本地看,果然发现上面写着的是林峰和吴喜妹的名字。
他气得直摇脑袋,把两本结婚证书一向还给刘母,嘴里直嚷嚷,家里出了妖孽古怪,这有什么办法?刘母矜持地说,这不行,你要去找金银镇民政办问一下,为什么在结婚证书上把刘雄的名字改成林峰的名字?
刘父说,这不是民政办要更改的,一定是林峰附体要更改的。刘母把眼睛鼓了又鼓,不满地讲,难怪昨天傍晚他们从外面一回来就放鞭?原来是把结婚证上的名字刘雄改成了林峰,他们是庆祝的意思,我也清楚了。喜妹还扯谎说是刘雄预祝咱们刘家人丁兴旺咧!
刘父说,她不扯谎,还能直接告诉你?刘母态度坚决地讲,今天晚上林峰附体回来,你要督着他找民政办改过来,一向改成刘雄的名字,要不,就可以赶他们走,我们刘家为什么要收留林家人咧?
刘父说,晚上我得找林峰附体谈一谈,不然就照你的办。
刘母走出堂屋又来到儿媳的卧室把两本结婚证书放归原位。刘父眼珠子一挪,想出了什么,也跟了过去,在那抽屉里翻找出一个户口本,他打开内页一看,上面刘雄的名字竟然改成了林峰的名字,他十分恼火地数落,这还得了?林峰附体不主动更改过来,我就去找派出所。他拿着被更改了姓名的儿子刘雄的户口本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转瞬,过了几个小时,暮云四合,飞鸟入巢。已从外赶回的林峰附体正在家里吃晚饭,与他同桌的刘父、刘母一言不发,他也默不作声。
吃过饭,把碗筷一丢,正要起身离开,被刘父叫住,他站在那里。刘父说,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林峰附体便坐下,望着刘父,你说吧,有什么话?刘父从身上摸出一个户口本来,正要说什么,林峰附体就先发制人地讲,上面的名字是我找派出所改了的,与吴喜妹无关。
刘父十分恼火地训道,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刘雄是我的儿子,这个户口本也是我儿子的,你附体就附体,不应该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
林峰附体略偏身子低着头说,我错了,原谅我吧!刘父态度生硬起来,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你要拿着这个户口本再到派出所去把林峰的名字更改为我儿子刘雄的名字,否则,我刘家就不认你了,你和吴喜妹必须从我们刘家搬走。我不能认你们,因为你把刘雄的姓名都改了,你太做过分了。
林峰附体显出焦头烂额的样子,说让我考虑考虑。刘母也板着脸孔帮腔,你们昨天傍晚放鞭我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把结婚证上刘雄的姓名改成林峰的姓名,等于说林峰和吴喜妹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我儿刘雄被排斥开了。
你明天到派出所把户口本上林峰的姓名恢复成刘雄的姓名时,也要到民政办去把结婚证上林峰的姓名改成刘雄的姓名,要不,就像雄儿他爸说的,你和吴喜妹就得从刘家搬走。
林峰附体犯难地回答,吴喜妹今晚在学校没有回,我要跟她商量再说。刘父拿着户口本晃一晃说,你若按我的意思办,这户口本就给你,如果不按我的意思办,这户口本暂时还不能给你,因为它本来就是我儿刘雄的,我不必要给你。
林峰附体也只好暂时妥协,你先拿着吧!我跟吴喜妹商量了再说。
林峰附体走出堂屋来到卧室,合上门,褪去衣裤,就往床上一躺,他立即离开刘雄的躯体,成为林峰的灵魂。朝门神拜了三拜,嘴里默默地说,门神将军,我有急事要去阴间枉死城一趟,烦请你看护好我的附体,别让诸如鼠精什么的异类精怪侵害。
门神说,你要速去速回,我只能看护一个晚上,到了白天,要是阳间凡人进来,要骚扰你的附体,我就没有办法了。
林峰的灵魂愣了片刻,表示,我在天亮之前一定赶回来让灵魂归位。门神做个送行的手势说,你去吧!
脱离了附体,林峰的灵魂不再受阻,他穿墙而出,越过外面黑沉沉的地面,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峰的灵魂瞬间来到阴界。阴界好像既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处在一种不昼不夜不太明也不太暗的状态,就像阳间的阴天,走在路上不至于看不见路线,却也看不见太阳和月亮,天空恍若覆盖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