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高鼻子带一班捕快回到县衙,马县令还坐在公堂等候他们,见他们空手而归,正要发作,高鼻子将四百两雪花银呈上。
马县令不解地问,怎么,那个写Y书的狗安没有抓来,怎么抓这多银子来了?高鼻子作一翻解释后,自信地说,我想,狗安的父亲蛤蟆精狗能明天必定把狗安送来,要不,他就得再送四百两银子来。马县令本想发作的,听他这么一讲,倒觉得有赚头,立马伸出指头对高鼻子说,你的主意高!高!
一会儿,公堂外有人来报,说小河镇的蛤蟆精一干人哭嚎着把他的儿子狗能送来了。高鼻子激动地讲,马县令,我说嘛!蛤蟆精怕罚,乖乖地把儿子送来提审,还不要等到明天。
马县令像未听见一样,问来报的那人,唉,他们干吗哭嚎?那人回答不清楚。马县令命令高鼻子出去快将等候在衙门口的狗安押进公堂,叫其他人都滚蛋。高鼻子说声遵命,就和那人一起离开。
片刻,高鼻子面色紧张地来报,说不好了,出人命了。
怎么?马县令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头愣脑地质问。
狗安见我们几个捕快到他家去查抄,吓着了。高鼻子解释着。
还真有吓死的人吗?马县令从座位上站起来睁大眼睛发问。
狗安害怕我们捕头抓他问罪,爬上阁楼一索儿吊死了。现在他父亲狗能一干人把他的尸体抬到了衙门口,我让几个捕快阻止不让进来。高鼻子边说边做手势,好像他正在控制闹丧现场一样。
狗能干吗把一个死人送到衙门口来?马县令一时还不明白,盯着他问。
狗安的父亲害怕我们明天再罚他四百两银子,如果不送来,担心我们县衙不相信狗安已死。高鼻子总算解释清楚了,他搓着手,长嘘一口气。
快,快到衙门口去,传我的指令,从现在起,对狗安的事情不予追究。命令他们迅速把尸体运离衙门,回家安葬。马县令作了吩咐,望着公堂外夜色沉沉,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不到一盅茶的工夫,高鼻子又来禀报,马县令,狗安的父亲一干人不肯离去,要我们还给他四百两银子才走。
马县令回转身指着依然放在桌上没有动过的一堆雪花银说,你把这四百两银子拿走交还狗能。只见高鼻子过来摘取银子便走,那银子发出嗬嗬的金属撞击声,俨然发泄内心的不满。
狗安在自家阁楼上自缢死后,其亡魂跑到楼下看到一班捕快在他家里翻箱倒柜,只弄了几大卷他所写Y书的手稿,由于未抓到狗安,就逼迫他爸爸交出罚银。
罪魂狗安正在焦急地听那高鼻子发狠地说话之际,一条锁链立马套住了他的双手,朝屋外拉。他回头一看,一个面相陌生的怪人站在门口,头上戴着一顶喇叭筒样的尖儿朝上的白帽子,帽沿竖写着四个大字:正在抓你。
只闻那人威严地冲着他吼叫,跟我走。罪魂狗安明白了,这是阴差来了,却不想跟着去,便将侏儒身材就地一坐,双手抓住房间的门扣不放。
可那阴差一运气,就吐出一束寒光闪闪,飞也似地扎向罪魂狗安的双手,他哎哟地叫着,不得不放开顿感疼痛的双手,随着那条锁链拉动的惯性窜出大门。他直问那阴差,你是谁?
白无常是也。自称白无常的阴差接道,特地来逮捕你,你以为一死了之,什么都没有,没想到吧?你这个罪魂是不灭的,纵然你的肉身躲过了世法的惩治,你的罪魂却躲不过冥法的惩治。
唉,无常爷爷,你要我到哪里去?罪魂狗安软下来了,冲着他问道。
到冥界枉死城去,你是自缢而死,合当到枉死城受罪。白无常回答。
十余年后,罪魂狗安因在阳世犯下了撰写传播Y书的罪过,又送入叫唤大地狱受刑。之前,经过第五殿,由牛头马面押解到望乡台看一看阳世老家的情形,竟然发现小儿子——自己的遗腹子生出来后长成侏儒人也就罢了,还是一个哑巴,这让他非常懊丧,接受不了,就大为不解地问牛头马面,两位大神,请说说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我狗氏家族就这么倒霉,连哑巴都生到我家里来了,今后哑巴也要代代相传吗?
牛头说,这是你生时写多了坏书造成的恶果。马面也说,你在生时,写那些诲淫诲盗的书,把不该说的丧气话、消极话、玩世不恭的话、貌似有道理的扯歪理的话都在书里讲过了头,把你的后代子孙该讲或不该讲的话都讲了。
如此这般,看过那些坏书的人都容易学坏,影响恶劣,上天为之震怒,可单单降罪于你还不足以警示世人,所以就罚你的子嗣生成聋哑人。本来你们狗家都是侏儒人,已经是难以化解的孽障,如今又在那种劣质人的基础上加上聋哑人的残障,这说明你们狗家所造的罪孽何其重哦!而你写了那么多坏书,便是增加你们狗家罪孽的根源。
罪魂狗安一听,不寒而栗。他说,我写的那些坏书不都被县衙捕快查抄、收缴后焚毁了么?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孽障作祟?
牛头冷冷地一笑,把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