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吗?要不要跟我侄儿说?柳氏着急起来,这么问,显然有些不愿意。
暂时不需要,我们主要是想破一个案子,希望大娘配合。挖开这个新印子之后,我们照样会把它复原。大娘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熊军一脸严肃,话语中却充满了人情味。柳氏无语,心里琢磨着这块新硬化的地板下会有什么呢?
熊军向旁边的一位民警作了吩咐,他就出门去,一会儿领来三个人,好像是建筑工地上的技术工人,一个拿着电凿、一个扛着镢头、一个拎着铁锨。拿电凿的人把那有新印子的地板几钻几凿,它就松动了。
另两个人把那有新印子的层面撬开,翻到那边靠墙堆着,就开始挖掘露出来的土层。那土层并不板结,比较泡松,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熊军也闻到了,对站在旁边观看的几个民警说,这下面一定有情况。这三个人,一个用镢头继续朝下挖土、一个用铁锨把土铲出来,还一个人把手里的电凿放在一边,轮换着帮这个挖土,或帮那个铲土。
他们埋头干活时,偶尔捂住鼻子或者干咳一声,因为从土层里冲出的浊气不好闻。其中一个说,熊队长,这么艰苦的活,工钱可不能少哦!
你们把活干好再说。我知道。熊军拉长声调回答。他凭感觉,已闻到一股腐尸气味。他本想说,这个房间里很可能发生了人命案,人家命都丢了,现在请你们来帮着挖坑,寻找尸源,是见义勇为的事情,可是你们一点也不高尚,只考虑个人的利益,真令人失望。
熊军又对走过来瞧的柳氏说,你闻到什么气味吗?
好像是死狗或死猫的气味,难闻。柳氏当然能够联想到那是人的腐尸气味,但她不想那么讲,那么讲不吉利。她心里开始发慌,侄儿难道把死人埋在这房间的地底下不成?
不会是死狗或死猫的气味吧!要真是死去的畜生有必要埋在地底下吗?站在旁边的警察用肯定的口气抢白。柳氏望了那警察一眼,内心依然不安,也不再言语。
那三个人还在继续轮换着挖坑,大约挖至三米多深,发现下面有一只鼓囊囊的蛇皮袋,那袋口被封住了,拴的是一根塑料绳,把它翻开时,下面还有一只封口的蛇皮袋,也是沉甸甸的,两个蛇皮袋都拎上来,一股腐臭气味,令人作呕。
熊军戴上口罩和手套,打开其中的一只袋口,里面尽是混合在一起的人体尸骨,一块块的,有剁断的下肢和肚腹什么的,只是没有头和上肢;再打开另一个蛇皮袋,里面有一颗头,但是脸面、鼻子和嘴巴都割碎了,模糊不清,十分恐怖,里面还有上肢和上身的碎块。
柳氏一看甚为惊骇,大声叫道,我的娘哇,我不知道我住的房子的地底下还埋了两袋死尸,我不能在这里住宿了。
她捂着眼脸,神经质地念叨着,面白嘴白。还说,我这就去找侄儿柳三婆,问他是怎么搞的。熊军制止道,大娘,你暂不能去,你守着这屋子,这里堆满了干货,你一走会有损失的。柳氏回答,我还管它有什么损失?人命案都发了,还不知这两袋子装的是几个人的尸体。
可能是一个人的尸体。大娘,你不要去找你侄儿,说不定这两袋子碎尸与你侄儿有关,你一去,把情况一说,他很可能逃跑。熊军直截了当地讲。
准备动身出门的柳氏,又停住了脚步。熊军又与两名警察耳语一阵,让他们暂时离开这儿。他则和另外一名警察留下来,分别拎一袋尸体走出房间倒在门口,按照尸体碎块的部分一点点拼装,渐渐拼装成一具完整的人的形体来,已分辩出死者是位男性,年龄约二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左右。
那位民警还从一只血糊糊的袋子里找出一个电话卡,一擦拭,上面还有字母和中文,可辩认出是移动卡号。熊军拿在手里看,断定它是被害者使用过的电话卡。他用的也正是移动手机,便把自己的手机后盖打开,将这张卡塞进去试打,却总是死机,不能使用。
一会儿,一辆警车从那边开过来停在河畔,刚走不久的两位民警从车上下来,也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柳氏一看,朝小伙子叫道,三婆呀,你吓死我了,怎么在房子里埋下两袋尸体,瞒着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会来这个房里住吗?会给你守干货吗?三婆面色如土,瞧见屋前场子上摆放着一具由肢解的碎块拼装成一具完整的尸体,他低头不语。
熊军走近他问,这是咋回事?这具死尸是谁?你能不能说一说?
不知道。柳三婆淡然地回答,神情镇定。
好,你不回答可以,我们会查出来。我们从藏尸的袋子里找出了一张移动卡号,里面一定有死者与相关嫌疑人的电话号码,说不定也有你的电话号码,到时候在事情面前,在铁证面前,不由得你不承认。
另一位民警补充道,就算没有这卡号作为佐证也没有关系,还有你脱不了干系的佐证,这具死尸就埋在你囤干货的房间里,怎么讲?还有,我们可以用技术手段从这两只蛇皮袋上查验指纹。
熊军把那位民警一拉,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