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幽冥果然是皇上历星泽看中的人。
他日夜兼程的奔赴南安,带了夏园汐幼年的三位师傅,便马不停蹄的往皇城赶路。
披星戴月的他,将人带到历星泽面前,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刑部侍郎陆浅明因破获多起震荡朝野的贪腐大案而颇受器重,年方三十被提拔,成为刑部最年轻的尚书。
此次的审问依旧由他来进行,而皇上历星泽却坐在屏风后,饮茶静听。
夏园汐的三位师傅被护卫带到了堂前受审,纷纷露出恐慌无措的表情。
他们心中暗自犯起了嘀咕,明明说是夏迎秋感念儿时师傅的教诲,特邀他们三人来皇城受赏,怎么现在倒成了阶下囚了?
可面对一脸威严,气势逼人的陆浅明,他们都垂着头不敢开口发问。
“说说吧,你们在南安镇南王府上的时候,都是任什么职?”
这个年近四十、身段依旧绰约的妇人上前,柔声说道:“我曾在迎秋小姐年幼时教授她舞蹈。”
略微年长一点的男人沉声说:“我曾教授迎秋小姐古筝和箫。”
稍显年轻、唇红齿白的男人略显羞涩,轻声说:“我曾教授迎秋小姐墨彩。”
陆浅明眯起眼睛,提高了声调问。
“只教皇妃夏迎秋一人吗?”
三人再次垂首,不约而同的回答:“还有一位是镇南王的嫡女夏园汐。”
“说说看吧,她学得如何?”
这三位师傅被这个问题搞得云里雾里,夏园汐不是因为王爷历璟南而自杀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提起她?
“说!”
陆浅明的呵斥让跪在堂前的三人不由得身体一惊,顿时各个冷汗涔涔,纷纷抬手用衣袖去擦。
教授舞蹈的舞姬最先开口。
“园汐小姐天赋极高,学的最快,可随着她母妃落病,她就变得对学习漠不关心。”
“是的是的,她母妃落病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什么都不关心,只日日呆在她母妃的房中。”
乐师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侧妃娘娘后来接管了府内上下所有事物,很是偏爱纵容她。”
“每当我要她练琴,侧妃娘娘总找各种理由让她歇着。”
“直到她离府入宫,她连一首最简单的蝶恋花都不会弹奏。”
屏风后的人冷哼一声,随后折扇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那人惬意的摇起了折扇来。
年轻画师也小声说着:“她倒很喜欢画猫儿,她画的猫儿姿态各异,很有灵性。”
“我有意教她更多的绘画技巧,可侧妃娘娘却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理由,总是将她带去吃吃喝喝的。”
年轻画师顿了顿,犹豫着继续说。
“我以为这样下去,她会胖的没边,可她还是那般纤瘦。”
陆浅明思索片刻,继续厉声询问。
“镇南王侧妃对自己的女儿也是那般吗?”
三位师傅齐齐摇头否认,却像是有所顾忌一般,迟迟不敢开口。
陆浅明像是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一般,突然爽朗的笑出声。
这明亮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让堂前跪着的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三位师傅不要有所顾虑,我们身为朝廷的史官,食朝廷的俸禄。”
“永安王爷和王妃的恩爱佳话世人皆知,可王爷身死,王妃自裁,二人的结局令人唏嘘。”
“本官想从各位的口中还原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永安王妃,这样才能让世人对他们有一个公允的评判。”
那三位师傅听到陆浅明如是说,便纷纷放下了心头的顾虑。
还是那个舞姬最先开口。
“侧妃娘娘倒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迎秋小姐异常严厉。”
“一个姿势,一个表情错误,都会被她用戒尺狠狠责罚。”
年长的乐师也沉声跟着说:“我教授迎秋小姐弹琴的时候侧妃娘娘也是这般严厉。”
“错了一个音序,她就会亮出戒尺狠狠责打,哪怕手背流血,她也强令小姐继续练习。”
最后,那个年轻的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晦气的事情,眉眼紧皱,嘴角下垂。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有一日我让两位小姐共同描摹庭院中的春景。”
“园汐小姐很快就画好了池边听荷,形神俱佳。”
“而迎秋小姐的绘画天赋略显平庸,画的景物呆板无趣。”
“侧妃娘娘得知我对迎秋小姐的画作评价不高,便罚她通宵熬夜,画了三十张春景图。”
“啧啧!”
屏风后的人发出嗤笑,似是在嘲讽迎秋小姐的笨拙,又似在嘲讽镇南王侧妃的狠辣。
陆浅明还是问出了那个极难令人回答的问题。
“你们觉得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