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状元府的路其实并不远,但是宋莹若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她没有骑马,而是一双腿慢慢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怎么不想面对,却始终要面对,而且逃避也从来不是她的做法。
终于来到了状元府的门前,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隔绝了两个阶层的生活。大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前,门上也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就连门口的两个镇宅石狮子上都缠了红绸。
叹了口气,宋莹若还是把马拴在了一旁,上前敲响了状元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宋莹若,眼中的鄙夷不用说都已经看出来了。
“你谁啊,不知道这是状元府吗?就敢随便上来敲门。”
这么恶劣的态度,宋莹若也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笑道:“麻烦小哥,我是状元的故人,从他老家来找他,还烦请小哥行个方便。”
说着给小厮递上了一小块碎银子,还把一个看上去就十分粗糙廉价的玉簪子递到了小厮的手上。
“麻烦小哥了,把这个簪子给状元,他一看就知道我是谁了。”
小厮嫌弃地看了一眼宋莹若,只好不情不愿地留下一句,“你等着。”就去了后堂。
宋莹若环顾四周,府邸很大,但是她的眼中却丝毫没有惊艳和羡慕,有的只是淡然。
等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在此期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没有人说给她上杯茶,宋莹若在心里冷冷地嘲讽了两声。
很快,就从后堂里钻出来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正是她那明日就要娶妻的未婚夫——韩逸兴。
不似在老家时,他的落魄和潦倒,现在的他满身绸缎,镶金带玉,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真是一点乡土气息也看不见了。
“你怎么上京了!”
一上来就是质问,果真是攀着高枝了。
“你入京都半年多了,你母亲担心你,所以就让我来找你。”
不提母亲还好,一提到母亲,这位新晋状元郎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焦躁道:“我母亲年事已高,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抛下呢,如果我母亲有什么闪失,你逃不了干系。”
被人反咬一口,宋莹若不气反笑,“状元郎,若我没有忘记的话,你上京赶考的盘缠还是我给的吧,你如今这姿态到真是令人作呕,攀上了相府这门高枝,是想把往日的情分通通都舍弃了!”
“为了让你上京,我拿出了所有的盘缠,一路千里迢迢来找你,路上再苦,都没想过把你给我的这个破簪子给当了,你呢!”
韩逸兴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瞥了身旁的小厮一眼,那小厮也是有眼力见的,连忙护住:“姑娘这就不对了,我们大人如今已是相爷的乘龙快婿,何时与你有过婚约,可有人作证,可有婚书为凭?”
宋莹若皱了皱眉头,韩逸兴也回过神来,“若儿,我与你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也无婚书,我以前一直当你是妹妹,你照顾我许久,我心中对你是感激的。”
拍了拍手,宋莹若嘲讽地看着他们:“你们这对主仆真是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被拆穿的韩逸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再也支持不住,他原形毕露,趾高气扬地对宋莹若道:“没错,我就是攀上了相府的高枝,你要怪就怪你没有一个当相爷的爹,你身份低微,若是你安分,我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一个妾的位置,若是你不识相,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妾,你恶心谁呢,想要跟我撇清关系,不影响你明日的大婚,可以,我给你零零总总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你连本带利给我,我立马就走人。”
一听能拿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韩逸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这不是问题,来人,去库房里支六百两银子过来。”
那小厮连忙去取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