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天色暗沉,伸手不见五指,齐风来紧贴着客栈的墙靠近那黑袍人的房间。
只见三五个人守着那间房,就是进去一只苍蝇都能被发现。
齐风来又转到窗下,发现底下也守着不少人。
于是脚尖轻声落地,隐去了拐角处。
顺着木柱子,到了屋顶。
守了不久也没发现有人,就知这里应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齐风来身形如影,不落下一丝声音,揭开屋顶的青瓦,下面还透着亮光,人还醒着。
黑袍人褪去了黑衣,齐风来看清了他的脸,是一个年少公子的模样。
手中拿着一个黑木匣子,他指尖在上面摩挲着,低语:“总算找到你了。”
突然听到一声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黑袍人将匣子放在桌子上,迅速取下一旁挂着的黑袍,打开房门问:“怎么回事?”
“我们的马车无故起火了。”
黑袍人一甩衣袖:“守好房门,我去看看。”
齐风来趁这机会,直奔那黑匣子而去,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东西很要紧。
黑匣子无锁,很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黑色小球,不知是什么制得的,齐风来摇晃了两下。
陡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快!有人动沉珠!”
齐风来一个失手。
“咚”
那黑球掉落在地,也顾不得管它了,只飞快从屋顶出去。
黑球里面透着一丝微亮,清清浅浅。
水灵倏然睁开眼,捂着刺痛的心脏,趁着还有清醒,指尖催生着光晕。
又在下一瞬晕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她的面色已然好了许多。
齐风来躲在河中,抓着河岸的茅草,借力上去。
若非他逃得快,怕是要永远留在那里了。
黑袍人沉眼,见黑衣人没能抓到人,就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连夜赶回去!”
“是。”
齐风来等了许久,天边泛着点点白光,路上偶尔也多了行人。
才敢冒头出来。
一身湿漉漉的黑衣,未免吓到人,小心躲过了早起的人,回到医馆。
又穿回了原先的一身衣袍,才提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神。
他听到那人说沉珠,不知这沉珠是何物什,难道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可那颗黑球平平无奇,莫非,内里还有乾坤?
可惜没来得及看。
胡老大夫来给水灵把脉,却意外发现水灵体内多了生机。
“怪哉!”
齐风来闻言:“何怪有之?”
胡老大夫又转向水灵另一只手:“想来再过不久就能清醒了。”
齐风来快步来到榻前,只瞧见水灵依然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但胡老大夫既然这般说了,那定是很快就能醒来了。
水灵在迷雾中行走,前面苍茫大雾,看不清来路,更看不清去路。
只能浅浅看见一个身影,女子长发齐腰,周身仙气缭绕,看不清长相,但应当绝色之姿。
她缓缓开口:“回去吧,找到她。”
回去?
回哪里去?
找谁?
水灵揣着一肚子疑问,女子身影渐渐模糊。
她睁开了眼,只见灰白的帐顶映入眼帘,耳旁沉声:“你醒了?”
昏迷前的记忆涌来,哑着嗓子问:“我这是怎么了?”
齐风来为她倒了一杯白水:“来,润润嗓子。”
水灵在齐风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过水,才打量起此处,浓郁的草药味,以及简单的陈设。
“这是在何处?”
润过嗓子,总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了。
“回春堂。”
水灵抬眸,掐着被角:“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齐风来紧盯着她的脸:“大夫本是叫我做好准备了,没料想你突然便好了。”
水灵一愣,做好准备?
定然是不好的准备了。
但她中间醒过一次,她有一点点印象,但不多。
“是么?”
水灵眉眼淡淡,似是呢喃:“可听过太云镜?”
“什么?”齐风来没听清。
水灵举起杯子又喝了水:“没事。”
水见了底,也不宜多喝。
齐风来将杯子接过:“你再好生歇息着,我去叫些饭食来。”
水灵看着他离去的宽厚背影,直到门合上。
才端详起指尖,本是薄弱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