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州。
三天下来,卫玲珑终于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了:台山泊,三面环水,无船不渡。仅有的一条下山的陆路,十里一岗,五里一哨,易守难攻。
因此,卫玲珑想要从台山泊逃走,简直是难如藤登天。
刘炎每天都会来问她对联手一事考虑的进展。
卫玲珑假意投诚,但心思却已被刘炎识破。因此刘炎提出了条件——让卫玲珑和他定下终身,成为他的女人。如此一来,他才会信任卫玲珑。
卫玲珑听了这话自是大怒,当即表明了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和刘炎联手。
刘炎没有一丝气恼,反而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也罢,待我夺得天下之后,你便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女人!”
刘炎的那种笑让卫玲珑不寒而栗:刘炎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一旦得逞,必将天下大乱。
矗立于悬崖边上的了望台上,天行会的刀把子齐从安站在墙垛边,眺望着水泊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天行会朝廷视作强盗土匪,齐从安是天行会的一把手,也就是土匪头子。但与通缉令上那张粗狂的画像截然相反,年轻的齐从安生得面目清朗,白白净净,更像是一位儒雅的文弱书生。
远望天边的眼神中藏着忧虑,因而显得如阴天一般忧郁。
“总舵主想去京城了么?”
刘炎出现在齐从安的身后,齐从安仍眺望远处,他所望的方向,也是京城所在的北方。
“那姑娘顺从了吗?”
“她怎么可能顺从。”
刘炎走到了齐从安身边,和齐从安一样眺望着远方。
“不肯顺从……那留着何用?”
“用来对付刘业还是很有必要的。”
“刘业已成了丧家之犬,还有必要在意他吗?”
“丧家之犬也会咬人呀。”
齐从安若有所思,片刻后又说道:“顺风镖局的当家派人来信了,说是送来了第一笔财宝,是刘业让他送来的。”
刘炎嘴角一勾,“官兵盯着义衢山呢,他真有办法将宝藏弄出来吗?”
“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笔财宝有问题,刘业想借送宝潜入这里,救走卫常乐。”
“痴人说梦。台山泊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我倒是觉得他来了正好。”
齐从安目光一侧,瞥了刘炎一眼,想知道他为何说出这种话。
“我们也应该行动了,目标不是刘业,而是京师。”
“你想偷袭京师?”
“没错,如今朝廷的目光都在义衢山,并且我得到消息,为了这笔宝藏,朝廷将驻守京师的禁军都派出去了,如今驻守京师的只有些许人马。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潜入京师,杀了皇上,天下必将大乱。乱起来之后,我们便能从中取利!”
说完这话,刘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数日后,京师。
晁立方才从署衙出来,乘车返回府邸。抵达家门,下车时他就见到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站在门前,抬头望着府邸的门匾。
只是看着那人的背影,晁立就吃了一惊。
那人回过了头,朝他微微一笑。
客室内,下人上了茶后,晁立便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南宫伦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然后发出舒服的感叹:“晁大人这日子过的可真舒坦,这茶在家乡即便是主子也喝不到呀。”
家乡便是魏国,主子便是魏帝南宫弘昌。南宫伦这么“明显”的说着这种话,令晁立提心吊胆,神安不安。
“你怎么来了?”晁立以严肃的语气问道。
“我来,自是有主子的话带到。”
“那也不能这么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晁立的这处府邸还是秦洪给他置备的,府里自然少不了秦洪的人。因此晁立非常注意自称的一言一行,生怕暴露了他是魏国细作的身份。甚至在夜晚睡觉时,他都是等妻子入睡之后,便起身前往书房,在书房就寝。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了。”
晁立一怔。期盼已久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本该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些沉重。
南宫伦看出他的情绪,“怎么,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吧?”
晁立愠怒道:“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太突然。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伦笑了笑,“的确有。我想跟你要一件东西——宫里守备详情。”
晁立大惊失色,脑海里立刻联想到“行刺”一事。他不敢相信皇上会派南宫伦进宫行刺,于是连忙质问他想干什么。
南宫伦一脸轻松的表情,笑着说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