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今晨早朝时,范黎的行动就让秦洪一党人心惶惶。所以在退朝后,秦洪一党的骨干成员便出了宫,前往秦府。
通政司通政使汤星洲、吏部侍郎潘从严、工部尚书袁庆、刑部侍郎晁立相继来到了书房。
秦洪是最后才来的,在他低着头走进书房之时,四人起身作揖行礼。
秦洪让他四人就坐,然后踱步来到主位上,却不坐下。四人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你们坐,老夫刚坐车回来,想站一会儿。”秦洪说。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人坐下,只道陪着站一会儿。
潘从严先说道:“范黎这招好狠呀,让举子们施压朝廷,简直是反了!”
袁庆道:“皇后娘娘非常重视这次会试,想来也采纳举子们的谏言吧。”
这回两人可不斗嘴了,来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协议,要一致对外。
汤星洲担忧地说:“范黎能找到这么多举子为燕王请愿,将来这些人若是入朝从政,范黎的势力可就如日中天啦。”
三人所说的这些,秦洪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现在他想要的不是问题,而是如何解决问题。
潘从严明白秦洪的想法,当即说道:“他们可以组织举子们上书,我们也可以让举子们上书,要求彻查燕王通敌一案!”
袁庆表示赞成。
秦洪也这么想过,但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和以往一样,他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晁立。
晁立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便道:“我想过了,举子上书为燕王请愿,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这话一出,立刻遭到了潘从严和袁庆的责骂。此时二人也不管晁立是不是秦洪的未来女婿了。
秦洪令他二人安静,先听晁立怎么说。
晁立接着说道:“软禁燕王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范太师让举子们公然上书为燕王请愿,这不是公然违背皇后娘娘吗?不知皇后娘娘作何感想。若皇后娘娘不觉得又被冒犯,学生以为,老师也只能赞成解禁燕王;若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我们则可以借此机会,将燕王、范黎以及一众举子一网打尽!”
众人闻言,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何一网打尽?”汤星洲代大家问道。
晁立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谋反。”
……
商议结束后,秦洪立刻进宫,求见佟皇后。
佟莘刚刚看完了一百零三位举子的上书。生气归生气,但她还是忍着火气看完了。看过之后,她的火气反而降了下来。但并不是说她就赞成了这些举子们的谏言。
“主子,太尉大人求见。”宫女进来禀报。
佟莘整理了一下仪容,“宣吧。”
宫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秦洪走了进来。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太尉为何而来?”佟莘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臣是为今晨太师所奏之事而来。”秦洪道。
“哦,桌上这些就是那些举子们的上书,你想看看么?”
“可以的话,微臣想看一两份。”
佟莘对晓云做了点示意,晓云拿了其中两份,送到了秦洪手里。
秦洪看了之后,皱起了眉头。
“太尉,你怎么看待此事?”
“微臣以为,此事极为恶劣。一些不明原因的举子受人蛊惑,居然蔑视朝廷法度,简直没将朝廷放在眼里。这种目无法度之人,根本就没有会试的资格。且,一次被人利用就敢要挟朝廷,那天利用他们的人要他们谋反,到时候拿起来的就是不笔,而是刀了。”
秦洪本来是想先探一探皇后的情绪,如果看到皇后明显生气再说出这番话,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就是想要赌一把,赌皇后会采纳他的提议。对付那些举子和其背后的主谋们。
“太尉这话是不是言重了?”
“皇后娘娘,无视朝廷法度,聚众闹事,甚至是谋反,这可不是小事呀。”
说到谋反二字时,秦洪放缓了语速。
“谋反是么……”佟皇后轻声念叨着,若有所思。
室内安静了下来。秦洪在等佟莘问话,佟莘似乎想要自己决定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良久,佟皇后问:“太尉觉得当如何处理此事呢?”
秦洪道:“将上书的举子捉拿归案,查明他们上书是自发的还是受人指使。倘若是自发的,那就是无视法度,当即废除举人之名,永远不得科考入仕。倘若是受人指使,就揪出主谋,查明其是否有谋反意图。”
佟莘:“太尉言之有理,本宫会将此事向皇上请示,让皇上来定夺。”
让皇上来定夺,分明就是推托之词。秦洪看出来了,佟莘心里打着别的算盘,她究竟想做什么呢?该不会是要听从那些举子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