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过后,京城忽然就迎来了升温,街上忽然就热闹了起来,监察府却因等着交接手续,公务被暂停了下来。
眼看就过了不惑之年的云华,本以为升迁京城,是实现自我价值与抱负的转机,没成想方准备迈开步子干,就又被现实狠狠地甩了一把掌,并打回了原处,这对于本就心结难解的他来说,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大人每天都这样喝酒可不行……”路辰到后堂看了一眼云华,又折转回来找李挺商量。
“这个打击,换作谁都一时间难以承受,唉,大人的一生也够坎坷的,先是中年丧妻,好不容易升迁,这才几个月……”李挺半是同情半是理解道,语气中也透着无奈。
“或者小姐能帮着劝一劝,眼下,大人心里,恐怕也只顾及着小姐吧。”路辰见惯了京城里的宦海浮沉,比李挺更能接受一些。
“小姐也劝过几回了,但大人心如死灰,终日消沉不已,小姐准备今日到庙里去一趟,你一会护送她前去吧,毕竟郦纲的耳目众多,就怕遇到什么危险。”李挺对路辰提醒道。
“好,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看着点大人。”路辰说着,便不忍地又望了一眼后堂,无奈地离开了。
“小姐,听说您要上庙里为大人祈福,京城鱼龙混杂,就让我护送您前往吧。”路辰在府外等候了一会,见云淑与秋月穿着简装出来了,便上前请示道。
“也好,那就有劳路大哥了。”云淑谢过路辰,便与秋月一同上了马车,往城隍庙的方向而去。
“小姐,您不是向来不愿去庙里的吗?怎么突然想着去城隍庙了?”秋月好奇地问道。
“你忘了?前两日我们上街为父亲买药引时,有位看相的老人一眼识破了我们的难处,建议我到庙里烧个香求个签。”云淑提醒道。
“哦,想起来了,当时以为小姐只是权且一听呢,没成想小姐还真来了。”秋月恍然大悟道。
“眼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权当一试吧,也算是一个听从机缘的方式,只要能对父亲有所帮助,我都愿意试一试。”云淑感慨着,撩起窗帘往外望着,忽然就想起了母亲,现下父亲这般模样,她极其难受,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任何牺牲,来换取父亲的振作与欢心。
镜头一转,来到了后宫的养心殿里,年过花甲的老太后,手上挂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正念着经文。忽察觉有人进来,她睁开双眼,缓缓问道:“什么事儿?”
大内总管何公公立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回复道:“老太后,她果然去了城隍庙。”
“哦?今日过去的?”老太后闻言,眼神略过一丝关切,紧接着问道。
“是,一早由路辰护送而去,看时间应该快到了。”何公公一边答着话,一边扶老太后起身。
“庙里可都安排好了?切不可露出破绽。”老太后似胸有成竹,又似有所顾虑地确认着,手里的佛珠依旧纂着。
“请老太后放心,那边我已亲自吩咐、安排妥当。”何公公仔细地答着话。
“那便好,愿此女能接应到哀家的心意,顺利进宫来,哀家老了,能为皇上做的,为晋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老太后松了口气,转而心事重重地感慨道。
“老太后为晋国做的已经够多了,还请放宽心,保重身体为要。”何公公是老太后一手扶持到大内总管的位置,也一直以老太后马首是瞻,因此对老太后可谓忠心耿耿。
“罢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进展再向哀家通报。”
“老太后,皇上已下旨,那云御史一月内离开京城,返回仓木县复任。”何公公补充道。
“知道了,此次哀家也只是给郦贵妃一个顺水人情,况由哀家出面将其降职,量那郦纲一党,一时半会不敢动他,也算保证了他的安全。”老太后若所思着,尔后挥了挥手,示意何公公退下。
“是,老太后,奴才告退。”何公公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养心殿。
老太后斜靠在软塌上,忽又想起了那个梦。
这是一个让她反复梦过三次的梦,意味深长,她梦见晋国内有一个女子,生下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能够让天下安定。
三次做了同样的梦,让本就对梦境之事颇为相信的老太后,更笃定地认为这是一个事关天机与未来的梦,经过何公公的多次暗访,终于请来了一位民间的解梦高手,此人是一名隐退多年的道士,轻易不出山门,但这次竟然一下子就同意了。
“老太后,经过贫道的推算,您梦中的这位女子,便来自仓木县,且是一位大家闺秀,仓木县男丁兴旺,大户中仅有一家有一千金,太后依此法寻之,定能找到该女子。”解梦道士的话犹在耳畔,老太后也是依着该法,命人调查了仓木县,才知县中确实仅有三四家大户,且家中老是男孩,只有仓木县县令膝下有一女,这云华虽然财力上算不上大家,但毕竟是地方父母官,这云淑自然也算得大家闺秀。
“太后若寻得此女,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