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东边来了一架样式豪华的马车,马车旁跟着三名骑马的随从。西边来了一队二十来人的巡城兵马,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
跟在马车旁的长随立即命令车夫停车,然后探着身子靠近车窗,小声说道:“老爷,是巡城营的人。”
话音刚落,巡城营的人马就来到了面前。
长随立即翻身下马,笑脸迎上。
“长官,这是张崇张老爷的车驾,刚从……”
小队队长根本就不理会长随的话,夹着马肚来到马车旁,一双细长的眼睛打量着马车上下。马车夫忐忑不安,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时,车门打开了,张崇从里面走了出来。
巡城队长脸上挤出了笑容:“原来还真是张老板。”
张崇将右手放在胸口,向那队长深深一躬,然后就要下车。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城队长,和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打交道的张崇也不敢怠慢。他站在车上就和那骑马的队长平视了,这可是不允许的。在龙城,梁人的身份便是人下人,那小队长对张崇客气,也不过是看在那些王公贵胄的面子上。
“张老板,你不知道现在宵禁吗?”小队长盛气凌人地说道。
“小人今儿去了殿下府上谈事情,殿下恩赐留下来用膳,因此晚归了,给大人添麻烦了。”
张崇说话的时候一直哈着腰,不知情的人只怕会将他当成仆人来看吧。说完,他给了长随一个眼神。长随会意,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钱袋子,交给张崇。
张崇将钱袋双手奉上,陪笑道:“大人与各位弟兄们都挺辛苦的,值夜后去好好休息吧。”
那小队长一只手接过了钱袋,掂量了一下分量,还挺沉的。但他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认为这银子他拿的理所当然。
“若没有别的吩咐,小人能否先行一步?”张崇问。
“张老板,以后注意点,夜里不安全。”小队长说。
“是,小人记住了。”
小队长扯动缰绳,骑马回到了队伍当中,领着人马从张崇的马车身边经过。
张崇等对方消失后,这才在长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夫挥动缰绳,马车继续朝着张府驶去。
“老爷,我就不明白了,您也是殿下府上的座上宾,何必对那些人低声下气的呢。小的心里为老爷感到不平,觉得憋屈呀。”那长随说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若能琢磨透这句话,就什么都明白了。”张崇叹道。
张崇看似平淡,其实早已怒火中烧。回到府邸后,他便让玉冰侍寝,将怒火都发泄到了玉冰身上。玉冰不明白这床第之欢为何要这么粗暴,觉得这是张崇的癖好,为了讨好张崇,她只好忍受。
发泄过后的张崇心情有了好转,这时候却想到了鲁宁。
“鲁宁今日都做了什么?”
玉冰本以为自己给了张崇欢乐就能得到张崇的呵护,没想到张崇现在还记挂着鲁宁,心中甚是不悦。
“老爷既然这么挂念她,何不让她来伺候呢?”
“怎么,吃醋了?”
“奴婢不敢。”
“会吃醋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敢不敢的。”
“老爷……”
“我走之后,你们学琴学得怎么样了?”
玉冰听了这话忽然起了坏心思:“奴婢学的慢,不像鲁宁,很快就学会了,孟先生对她赞不绝口呢。老爷,奴婢觉得孟先生有些偏心……”
“何以见得?”
“孟先生允许鲁宁休息,却不许奴婢休息。也是,奴婢弹得不好要多加练习,可孟先生却没有好好教导奴婢,而是跟鲁宁谈天说地去了。”
“是吗,我会提醒孟千弦,让他多关照你。”
“谢老爷!”
玉冰没有受到责备,还觉得张崇已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开心地抱住了张崇。却不知张崇早已看穿她的坏心思。想将鲁宁和孟千弦的关系弄得不清不白,张崇才不会上当,也不会担心。因为孟千弦和鲁宁绝不会有结果。
翌日。
孟千弦来到了张府,依旧是在柳阁外的凉亭里练琴。
孟千弦弹了一遍后就让卫玲珑和玉冰分别弹奏一遍。卫玲珑很顺畅的就弹完了一遍,过程十分完美。
玉冰则又出现了好几处错误,并且弹奏的过程显得非常艰难。
不过孟千弦很有耐心,反复认真教导玉冰如何修正。
卫玲珑闲着无聊,便起身去附近走走。在一处花圃那,她遇见了张崇。
张崇见了卫玲珑,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老爷才回来?”卫玲珑没有行礼,开口就问道。
“昨夜就回来了。”张崇说,“怎么不去练琴?”
“早就学会了,这无聊,到处看看。”
“有天赋的人就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