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来自北境的一封寄递送到了御前。刘天琪半躺在轮椅上,无心看奏,就让吕春看后简明扼要地表述出来。
吕春看了后说道:“皇上,是北境来的捷报。屯兵西河卫的北辽人突袭了永平府,结果大败而归。”
因为是捷报,吕春在讲述时脸上带着笑容。
刘天琪却笑不出来,反而因此动怒:“北辽来犯、北辽来犯……为何总是北辽来犯,永平府都在做什么呢?两年了,西河卫仍在辽人的掌控之中!段平……段平……”
因为动怒,刘天琪急火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这可急坏了吕春,连忙给他递水,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眼里倒是多了泪花。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呀……”
刘天琪喝了一杯水后,喘不过气的情况有所缓解。
“燕王呢,有燕王的消息吗?”
吕春神色犹豫。
刘天琪看出他有话不说,便让他说出来。
吕春:“是有燕王的消息,不过是来自民间,不知真假,或是谣言……”
“什么消息?”
“民间传,燕王投靠了北辽,成了北辽的北明王。”
吕春说完就以担忧的目光看着刘天琪,生怕他会生气,再和刚才一样,但这次刘天琪却没有生气,只听他说道:“投靠北辽……还北明王……这等谣言,何时在京师流传呀?”
吕春:“就在这两日。”
刘天琪:“定是北辽人散布谣言,企图离间朕和燕王……”
吕春喜道:“皇上圣明。”
正说间,门口值守的太监来报:“皇上,国师求见。”
“请。”
国师时同光走了进来。
吕春瞟了他一眼,心中十分厌恶。
时同光握着尘扶,穿着深蓝色的仙鹤祥云八卦氅,一脸正色地来到了皇帝面前,鞠躬颔首行礼。
“国师怎么来了?”
“回皇上,臣昨夜夜观星象,见紫微星弱,天狼星光芒大作,于是便占了一卦,卦象显大不祥之兆。想来近日必有祸事。”
听了这话,刘天琪立刻想到了刚才吕春说的话。
祸事莫非就是燕王……难道那不是谣言?
他慌了神,惊了魂,立即令吕春传旨去查清民间谣言的真假。
皇上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国师一来就惊扰了圣安,吕春对时同光是恨之入骨。怎奈皇上信任时同光,他也只能表明敬重。当即令了旨意,便去吩咐了。
吕春刚走,时同光就从衣袖里拿出一物,正是此前来自永平府的那封说刘业拒绝营救的密报。
“请皇上过目。”
刘天琪接过密报,打开看了,又看了呈送的日期在半个多月前,想到八百里寄递从永平府到京师也不过五天时间。算出这封密报早在四天前就来到宫里了,但他现在才看到,不禁龙颜大怒。
“这个汤星洲,想干什么!”
时同光连忙劝道:“皇上息怒,这也不能全怪汤大人。汤大人本来想呈送皇上的,可那几天皇上龙体欠安,因此便耽搁下来。”
刘天琪依旧生气:“十万火急的事情,能耽搁吗?”
时同光:“皇上龙体欠安仍心系天下,大梁之幸,百姓之福呀。”
“朕不想听这些话!”
“那贫道就多嘴一句,说些不干贫道的事儿。这封寄递最后是落在了皇后娘娘手中,皇后娘娘说了过会找时机呈给皇上。”
刘天琪听后,这怒火便转移到了佟皇后身上。
“女子果然不能涉政!来人……”
一太监小跑进来,躬着身子听侯吩咐。
“召六部九卿议事!”
六部九卿的大臣们来到御安殿大堂时,时同光早已离去。那封密报留在了刘天琪手中,刘天琪让太监拿去给几位大臣过目。
范黎、高谷之看过后,脸色苍白。秦洪和汤星洲等人自是早就明了的,因此看得很快。其他大臣看过后,均露出了诧异之色。他们也想不明白燕王为何会拒绝永平府的救援。但很快,他们就联想到了最近出现在市井的传言——燕王投敌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有人拖着不报——汤星洲,你该当何罪!”帘幔后面传来了刘天琪严厉的声音。
正在窃喜的汤星洲听到这话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立马就愣住了。回过神来后,他慌忙跪了下来。
“臣知罪!臣……”
话到嘴边,他就打住了,只是用余光瞟了秦洪一眼,只见秦洪表情冷漠,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
“微臣失职,请皇上治罪!”汤星洲磕头道。他不敢说是秦洪让他拖着不报,也不敢说这事儿已经告知了佟皇后,只能自认倒霉。
“汤星洲罚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