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正看着急递里面的内容,汤星洲伸长了脖子,也想看看里面写着什么。只见秦洪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立即收回了脖子。
“太尉大人,里面写了什么?”汤星洲问。秦洪将急递递给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才接过了看。看完后,他脸上浮现出了不安的神色。
“这份急递,还要呈给皇上么?”
秦洪没有回答,而是叫来了书办,吩咐道:“去将吏部侍郎潘从严找来!”
“是。”书办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汤星洲叹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秦洪没有理会,因为事情的发展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事情的结果令他很不满意。
那书办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禀报说潘侍郎来了。话音未落,潘从严就走了进来,向秦洪拱手行礼,又和汤星洲打了招呼。
秦洪挥手让书办退下,然后等潘从严先开口。
潘从严介意汤星洲在场,有些犹豫。
“没事,说吧。”秦洪说。
潘从严点了点头:“学生要说的是,燕王遇刺失踪了,下落不明。”
秦洪示意汤星洲将刚才那份急递给潘从严过目。
潘从严一看,内容和他要说的基本一致。
驿站失火后的第二天,辖区内的官府立即前去调查,在驿站旁边发现了一十六具尸体,其中七具尸体是仪鸾司的人,其余的身份不明;另有在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客栈内还发现了三具焦尸,调查得知是驿站的驿丞和两名驿卒;另有发现一具头身分离的焦尸,身份不明。战时,驿站便是至关重要之存在,失火已是大事,如今还发现了尸体,其中包括仪鸾司的侍卫,那就成了天大的事情,辖区的官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只能十万火急报知京师。
“这些事情,你知情吗?”秦洪问。
潘从严正要回答,忽然一怔,才知道秦洪的意思是这次行刺事件是不是他做的。
“不是,不是我的人……”他一着急,就忘了顾虑还有汤星洲在场。不过他觉得秦洪既然让汤星洲留下来,那么即便说出来也无妨。
自上次潘从严在秦府出而复返后,汤星洲早就料到了潘从严会找人去劫杀燕王,因此并不惊讶。
“那急递刚到,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学生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发生了此事,是他们急忙通报给学生的。”
听了潘从严的话,秦洪便料定是赵和下的手。
“让你的人都撤了吧,记住,让他们守口如瓶。”
“学生明白。”
“那么是何人下的手?”汤星洲问。
秦洪假装思考了片刻:“兵部那些人不是说,有北辽细作潜入大梁,企图刺杀燕王吗?”
潘从严跟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对,一定是北辽刺客下的手!”
汤星洲会意道:“那,我就将这份急递呈给皇上了。”
秦洪点了点头。汤星洲拿了急递,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秦洪对潘从严:“派你的人去查探燕王的下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潘从严有些困惑:“不是让他们撤了吗?”
“说撤了,是让汤星洲听的。”
潘从严并不知道秦洪的算盘,还以为这是秦洪对他的特别信任,为此心中暗喜。
“恩师放心,学生会办妥此事的。”
秦洪点了点头,“去吧。”
潘从严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
御安殿内,汤星洲躬着身子,双手将急递举过头顶。吕春从门帘内走出来,接了,又走了进去,呈给刘天琪。
刘天琪的脸色很苍白,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他让吕春解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接在手里。
在刘天琪看信的时候,吕春也在观察着他的神色。只见刘天琪眼眉开始抽搐起来,嘴角扯了又扯,布满血丝的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
“皇上……皇上……”
刘天琪将信纸拍在桌上,大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呀。”吕春劝道。
刘天琪根本听不进去:“传六部九卿,大殿议事!”
六部九卿,这是刘天琪入住御安殿以来第一次全体面见圣颜。说是面见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大殿和里间隔着一到薄薄的纱幔门帘。目光通过门帘,只能看到皇上端坐在蒲团上的身影。
九名大臣行了礼,然后照朝班分成两队站好。这六部九卿只是个统称,指的是吏部、礼部、刑部、工部、户部、兵部,以及大理寺卿,通政司通政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
太师范黎(吏部尚书)、兵部尚书马驰鸿和户部尚书高谷之大理寺卿徐正站在左边;太傅柏瑞(左都御史)、太尉秦洪(礼部尚书)、工部尚书袁庆、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