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北境军,军营内。
“跪下!”
胡驰刚一回到军营,坐在最高处的荆鹏就不怒自威的喝了一声,让他跪下。
即使心有不甘,再不情愿,胡驰也只能听令跪下。
荆鹏坐在大帐的最中央处,他的两侧站着史兴言和宇文修,就连黄广也是站在了那边。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被背叛的感觉袭来,胡驰暗自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等待着上面的人发号施令给予自己惩罚。
当然,也没有对上座任何一人的尊敬可言了。
宇文修远远的看着跪在地上,仍旧一脸不知悔改表情的胡驰,心中默默叹着气。
为什么好好的先锋官,竟然做成了这个样子呢?他有些不明白。
其实荆鹏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可他次次都没有把握住,并且每一次都能弄得很糟糕。
如果不是自己和他年幼时就已经相识相知,就连他宇文修可能也会怀疑什么的。
其实这次的追击大辽余孽失败的人,何止胡驰,何止他一人有了少白头。
就连威风了半辈子的荆鹏,一夜之间也长了不少白头发。
所有人不会管年少的先锋官胡驰对错如何,皇城的人只会把这些账算在荆鹏身上。
荆鹏作为北境军的将军,有着北境军中至高无上的权利,也当然得有承担所有结果与后果的能力。
城门关着,却关不住一直往里刮的大风。
也关不住通往皇城的消息。
这不,千里加急来的信函已经在他案桌的书下了。
现在大梁北境军在连续吃了几场窝囊的败仗后,也是士气大跌。
“即日起撤去胡驰先锋官的位置,整个北境军只认宇文修这一位先锋官,其他的事宜不必在与胡驰议论了。”
荆鹏似乎是很冷淡的说出这番话,但实际上袖口的布料已经被他掐烂了。
在场的所有人里,大概只有宇文修能够理解他。
成为忘年交的朋友,事事为胡驰兜着的长者,让他亲自下这个命令,岂不是比谁都更心痛。
可,在其位谋其职,荆鹏将军也是身不由己。
更何况,胡驰的作为,也实在难以担当的起先锋官的位置了。
荆鹏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些过去的情谊了,现在时过境迁,他的心里已经不在乎皇城之人对他的看法了。
他现在更在乎那个把婚姻托付在自己身上的女儿,荆蓉。
可怜自己那个痴心的女儿,这么久了还在惦记着宇文修,半个月前的家书中还提到了宇文修,只不过荆鹏已经不再告诉宇文修了。
他也有想过将胡驰与自家女儿撮合,不然也不会纵容他多次。
但实在胡驰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不能担当得起大任。
一旁的宇文修和史兴言对于荆鹏的这一决定早已经有预感,所以也不甚惊讶。
但是跟了胡驰许久的黄广还是有些惊讶的。
也不顾在场所有人,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不是合适,直勾勾的抬眼盯着荆鹏。
似乎是想这么瞪着,让荆鹏把下了的军令收回去。
可怎么可能呢?
跪在地上的胡驰,刚一听到这个命令就已经吐了口鲜血晕厥过去了。
胡驰踏入大帐的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一下,众人连军医都不敢给胡驰叫了。
还是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修,开了口替胡驰求情,“将军,即使胡驰连日来没有什么功劳,但苦劳还是有的,将军还是留他一命吧。”
史兴言听了这话很是不满,瞥了一眼身边的黄广,一直闷着声不说话。
看起来刚下了决定的荆鹏,浑身也没有什么劲了,单手扶着额头。
在听到宇文修的话后,也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了。
胡驰错在太过于自负,也太过于追求权势。
一点点权力交在他手上就会无限的放大,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根本不会去切实的动脑筋去思考策略。
而手下的人他只顾着武功是否高强,兵器是否好,可却没有在意到手下的人是不是一样有脑袋。
所以错失了很多机会,可如果不是荆鹏他也做错了决定的话,场面不至于这么难收。
这番话荆鹏谁也不能说,倒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而是为了自己那一点作为老父亲的心思。
宇文修是铁定不会娶自己女儿的了,而皇城中也隐隐约约传来了自家女儿和燕王的一些传闻。
这也是为什么当下必须要将胡驰给撤下的原因之一。
她已经错失了宇文修,不能再将女儿的幸福参有一点点赌的成分。
荆鹏不能给予女儿在婚姻上更多的帮助,但也绝不要做她的绊脚石,他要在燕王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