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民也慌了,为官数十年,他早已习惯了浑浑噩噩的生活,只知道长清县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权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上头盯上,而且盯得这么猝不及防。
“眼下,我们还是要先稳住,既不要轻易动肖弦,也不能着急得罪了许府,最好一边派人暗查肖弦的身份,同时将此事告知许府,他在京城路子广,幸许能查出真相,也让许少爷暂且收敛点行事,这样双方都警惕点,待肖弦身份查清再作打算不迟。”
任向北不愧思路比较清晰,一下子就把事态剖析得清楚明白,还给出了可行的方案。
“好好好,向北这是个万全之策啊,希望我们只是虚惊一场。”
严安民听了任向北所言,眉头舒展开来,暂且松了一口气。
“还是向北兄有办法,来,我敬你一杯。”
曹化也佩服地看着任向北,像突然被解救了一样,把酒一干而尽,三人主意定下来后,才放开肚子吃了晚饭,严安民则决定,吃过晚饭便直接去许府把许老爷。
出了曹化的家,已是月上柳梢头,严安民行色匆匆地坐上轿子,便往许府而去了,他不时地张望着轿外的情形,生怕肖弦真的如任向北所说,是朝廷的暗探,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轿子停在了许府门口,四处并无异样,方才放心地上前敲门。
“谁啊,这么晚还来敲门……”
许府的管家,此时正与几个家丁在院里打牌,被敲门声打断了,有些不悦。
“乌管家,是本县,找许老爷有点紧要事,麻烦通报一声。”
严安民殷切地阐述着来意。
“哦,严大人啊,老爷到外地办事了,还没回来呢,有什么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乌管家草草解释了番,便准备下逐客令。
“诶,乌管家,此事真的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严安民见管家有点不耐烦,以为是故意诓他,便接着说。
“严大人,这老爷真的不在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乌管家一听,心中不悦,便拉大了嗓门道。
“谁啊,这大半夜的,吵些什么?”
这时,正准备外出寻乐的许璧刚好听见了二人的谈话,便走至门口问道。
“少爷,是县令大人来找老爷,我说老爷不在,他还非不信。”
乌管家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没把严安民当一回事,也难怪,就严安民胆小如鼠的性格,就是许府一个小家丁发起挑衅,估计他也不敢用劲反抗。
“许少爷,本县真的是有要紧事与许老爷商量。”
严安民再次解释道。
“哦,严知县来了,乌管家,怎可如此无礼,快请大人堂上讲……严大人,我爹确实不在府上,此次外出事务比较多,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呢!”
许璧引着严安民进了大堂,乌管家也只好跟随在一旁伺候道。
“既然如此,许少爷,我也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严安民小心地凑近了许璧,把对肖弦的怀疑向他讲述了一遍,还特意把任向北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许少爷,此事确实要提高警惕,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低调行事为好,待肖弦身份查明了再作道理不迟。”
“严大人,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一个小捕快,狐假虎威了一番,便把你们都吓成这样了,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我许璧还从未怕过谁,我看他就是本性缺教训。”
许璧不以为然,轻蔑道。
“许少爷,万事还是等许老爷回来,派人上朝廷打听清楚了再说吧,本县话尽于此,还望少爷听进去二三。”
严安民见许璧不以为然,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没有办法,只好暂且劝一劝,只盼着许老爷早点回来。
“知道了,严大人,你先回去吧,我自有道理。”
许璧听了,不愿多说,也心不在焉的应承了,然后匆匆送了客。
严安民出了许府,回想着许璧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还是打着鼓,便又连夜找到了金捕快,要他专门盯着肖弦,有什么发现及时向他禀报,这才安心地回了家。
“少爷,那严大人说的,若是实情,倒也是可疑,一个新捕快,何至于如此猖狂。”
乌管家旁听了严安民的话,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乌管家,那严知县自来多疑胆小,这肖弦若真是朝廷派来的,就更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办事了,那不是自报家门嘛?还搞什么暗访秘查的,这点逻辑,他们都想不明白,还混什么混。”
许璧一脸不屑,自以为是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颇为自满。
“少爷这样说,也有道理,但事情也着实有点蹊跷。要不要我写信给老爷,让他修书到京城问问。”
“乌管家,这点小事,就不要劳烦我爹了,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