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夜,平常这个时候,家家灯火明亮,街道上也还有不少忙碌的行人。但今夜,谁都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老百姓避害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现如今,每家每户都闭门熄灯,街上除了打着灯笼举着火把到处搜查的卫兵,已见不到任何一个普通人。
“官爷,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还忙呢。”
“凌应造反,劫持了皇上。你们若是有消息呢,即刻上报,有重赏。”
搜查的卫兵说完后就离开了,继续去敲下一户人家的门。留下了足够令人惊诧的话题。
“凌庄主会造反,不可能吧?”
“今儿早晨凌庄主还给百姓们发粮食呢,这样的大善人,怎么可能造反,一定是搞错了。”
有相信凌应不会谋反的,也有质疑凌应为人的。
“我早就看出他凌应不是什么忠臣。赠梁施肉?那不过是他收买人心的伎俩!”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他吧。”
……
搜查了大半夜,整个京城也搜了个遍,但仍没有找到凌应等人。赵王府里,刘扩是怒不可遏。将书桌掀翻在地。
“废物,都是废物!”
金鳞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不慌不忙地说道:“王爷,有探马回报,有一支兵马正赶来京城。”
“哪里的人马?”
“目前不知,但领兵的人是白慕年。”
刘扩大吃一惊,“白慕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就算还活着,他身无一官半职,如何领得兵马?”
“范阳府有武定公段平、广平府有镇北侯黄宗礼,他们都是太后一派,都可以借兵给白慕年。”
刘扩恨得咬碎钢牙。他想起了段平被卫玲珑贬到范阳府的事情,那是在卫玲珑秘密离开皇宫之前,段平醉酒上朝惹恼了卫玲珑,卫玲珑下旨将段平贬到范阳府去反省。当时他还在心里嘲笑段平,现在他才明白这是卫玲珑防患于未然之举。
已经迁至范阳府的段平和广平府的黄宗礼其实都在刘扩想要打压的名单当中。当他在朝中的势力还没有稳定,也不敢轻易动这两个手握重兵的人。对这两人,刘扩没少给他们好处,想要通过拉拢让他们不在帮助卫玲珑。他后悔不早一点对付他们。
“事已至此,找到皇上和西太后是当务之急。”
“用不着你来教本王!”
“是。”
刘扩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京城中,就属他最了解西太后,就去他那里!”
金鳞明白刘扩说的是谁了,这人只能是姚为正。
刘扩亲自带着人马前往姚府。其实他没有必要亲自前往,但不做点事情的话,他只会更加不安。
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姚为正。姚为正是一宿没睡,听到敲门声便穿上衣裳前去开门。
“原来是太师呀,太师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姚相,打扰了。本王找你有些事情要谈。”
“那请里面说话吧。”
刘扩带着人走了进去,一行人占据了大厅。姚为正想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倒一杯热茶,但刘扩让他不必张罗。
“姚相是最了解太后之人,本王到此是想请教姚相,倘若西太后进了京城,会藏身何处?”
姚为正惊叹道:“西太后进京?不是说她遇害了吗?”
“本王说的是假设。”
“那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了。”
刘扩沉了口气,压住了心头怒火,道:“事已至此,就不瞒姚相了。西太后勾结凌应劫持了皇上,如今他们正躲藏在城中。可本王令人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们,还请姚相相助。”
姚为正又吃惊道:“劫持皇上,这……这是在太难以置信了。”
“事实就是如此,姚相,西太后会藏身何处?为了皇上的安危,请姚相好好想一想,任何可能的地方。”
姚为正点了点头,沉思良久后说道:“燕王府可曾搜查?”
“已经查过,并未找到他们。”
姚为正又想了一会儿,最终摇头说道:“老朽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西太后藏身。”
刘扩道:“姚相这里呢?”
姚为正笑了起来,道:“老朽这里一天到晚都被人监视着,若西太后真来了,王爷会不知道?王爷若不相信,现在便可搜查。”
刘扩笑了笑,道:“那本王就多有得罪了。”
刘扩真的令人搜查了姚为正的宅邸,但搜查刚开始没多久,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就有探子进来向其禀报,说是金鳞找到西太后了,正带人追捕。
刘扩立即收了人马,匆匆离去。
姚为正送了一口气,藏在书房书架之间的凌应等人也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