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湖畔,南宫弘昌坐在近水亭中垂钓。风吹水面泛青漪,柳条丝丝影随动。
一只蜻蜓在水面盘旋了一会儿后落在了南宫弘昌手中的鱼竿上。
吕公公的目光落在了蜻蜓上,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脸上浮现出微笑。
南宫弘昌没有一点动静,其实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钓垂钓上,看得出来,他正入神地思考事情。
这时,停在鱼竿上的蜻蜓飞走了,倒不是因为它休息够了,而是鱼竿动了起来。水面上,浮标沉沉浮浮,荡起一圈圈波纹。
南宫弘昌仍没有任何动静。
吕公公有些着急,便轻声提醒:“皇上,似乎有鱼上钩了。”
南宫弘昌回过了神,立即提杆,但拉起来的却是个空钩,钩上的鱼饵也已没有了。
“真是狡猾的鱼呢。”吕公公叹息道。
南宫弘昌什么也没说,让宫人在鱼钩上加了鱼饵后,又投入水中。
这时候,有一宫人从远处来到刘业的身旁,说道:“皇上,燕王到了。”
南宫弘昌点了点头。不多时,宫人便领着刘业来到南宫弘昌面前。
“臣参见皇上。”刘业作揖行礼。
“免礼。”南宫弘昌将鱼竿交给身边的人,起身望湖畔走去。
刘业跟随身旁,吕公公等人识趣地留在了凉亭里。
“这第一天上朝,感觉如何?”南宫红唇问。
“和大梁有所不同。”刘业道。
“哪里不同?”
“魏国的庭上,大臣们畅所欲言,这是在大梁所没有的;而梁国的朝堂,虽是早朝却能感染到暮气沉沉,有话不敢言、言而无信、夸大其词、阿谀奉承时时可闻。”
南宫弘昌听了面露喜色。
能有一个良好的朝堂氛围,人人能够畅所欲言,正说明了这个国家政治清明。
“梁国朝堂如此,为何依旧能做中原大国?”
“那是因为梁国历来都有贤臣明君。贤臣主朝堂大局,为皇上撇去渣沫;明君善断知是非,懂取舍,是以梁庭虽然昏沉,但也不会出大事,朝堂依然平稳。”
“燕王所言,令朕恍然大悟啊。说到底,明君才是一国之本。”
刘业对这话不置可否,保持沉默。南宫弘昌只当他是认同了。
“梁国历经数次内乱,裕王之乱与御成王之乱,恐怕都没有这次赵王之乱来的凶险吧。裕王、御成王作乱之时,朝中尚有明君贤相;而今赵王作乱,坐镇朝堂的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西太后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南宫弘昌似乎有惋惜之意。
“皇上既然这么认为,缘何让西太后回去?”
“因为朕不信赵王。”
“皇上也不信西太后吧。”
南宫弘昌点了点头,“但朕了解她,有办法制约她。”
“拘我所知,赵王近日频频向皇上示好呢。”
南宫弘昌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这些天,的确有来自梁国的密信。魏使者公孙平在信中陈述了赵王愿意合作的意向。当然条件就是要南宫弘昌拦截卫玲珑,不让卫玲珑返回梁国。
公孙平的信都是绝密的,他也没有在朝廷上说过,刘业的知情令他十分生气。他可不想身边的人里会有刘业的耳目。
“皇上无需猜疑,臣方才所言皆是猜测。”
南宫弘昌目光冰冷地看着刘业,道:“燕王,朕听闻你们梁国豢养了许多密探,令他们分散到天下各地,以便随时可以获得情报……”
“皇上是想知道传闻是真是假吗?”
“难道还有假吗?”
“密探是有,只不过没有皇上认为的那么夸张。”
南宫弘昌冷冷一笑,表示他并不认同刘业所言。
就在这时,近水亭那边传来了阵阵呼声。
南宫弘昌和刘业回头看去,只见是几名宫人钓起了一尾大鱼。
南宫弘昌含笑说:“朕坐了一个上午,一条鱼都没有钓着。换成他们,不出一柱香便得了大鱼,看来朕真是没有垂钓的天分。”
“皇上不是没有天分,只是分心而错过了时机而已。倘若皇上不是在现在召见臣,这鱼就是皇上钓起来了。”
“燕王这话里有花呀,是在教训朕该怎么做事吗?”
“臣不敢。臣所言之事,皇上必然会想得到。不过,臣仍有一句话想说:臣希望皇上能够坚定信念去做好一件事,不为他人他事所左右。”
“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梁魏世代同盟交好。”
南宫弘昌的目光定格在刘业脸上,“永世同盟交好,你觉得有可能吗?两国之间积怨已久,边疆纷争未落,一时同盟倒是可行,你想同盟长久,绝非易事。”
“两国既然可以同盟,足以见得其实两国之间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