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灯火零星。
晁府的灯光又和往常一样,因为所有的喧嚣都已归于平静。
刘炎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他今日喝了很多酒,喝得酩酊大醉。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后,他就躺在床上,睡了三个时辰。
上官华裳坐在他身边,满眼关切地看着他。
可是,上官华裳心里却有一个疑问萦绕不去:刘炎为何要娶她?在她看来,刘炎娶她有弊无利。娶了她,刘炎就不再是孤身一人,无法做到没有牵挂。将来若他们有了孩子,刘炎就更不能毫无顾忌了。刘炎最大的目标是打败刘业,如果不能无所顾忌的放手去干,那还能打败刘业么?
总之,上官华裳觉得自己成了刘炎的包袱。
上官华裳将一张冷毛巾敷在刘炎的额头上,刘炎睁开了眼睛,握住了上官华裳的手。
“你终于醒了,看你醉成这副模样,一点王爷的威仪都没有了。”上官华裳埋怨中带着关切。
刘炎笑道:“我高兴。”
上官华裳羞涩地微微低头,略有犹豫后说:“今天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么?”
刘炎认真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呢。”
上官华裳怔住了,好似有一股冷风吹进了心里。
刘炎握紧了她的手,“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真的,有天地为证,还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
上官华裳心里一暖,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但眸底的疑虑没能藏住。
“你在担心什么呢?”刘炎问。
“啊,没什么呀。”上官华裳连忙道。
“不用瞒我,有什么疑虑就说出来吧。”
上官华裳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了出来,“你为何要娶我?”
“你认为我娶你是另有目的。”
上官华裳微微点头。
“没错,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的确是另有目的。”
上官华裳吃了一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刘炎,眼里慢慢的流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刘炎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说道:“我娶你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喜欢你;原因之二是想借此事情麻痹刘业。”
上官华裳忍着眼泪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
刘炎道:“我本是一柄剑,一柄锋利的、只会杀人毫无装饰的剑。而你是剑穗,美丽的剑穗。当剑穗系在剑上时,除了装饰毫无用处,有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
“既然我是你的累赘,你为何还要娶我?”
“好好听我把话说完。我成亲了,就是要让刘业觉得我这把剑不在干净利落,久而久之,他便是有所懈怠。他一旦懈怠就会露出破绽,那时我便能抓住机会一剑毙命。”
“这么说来,在必要之时,你可以将我毫无牵挂的舍弃,对么?”
刘炎抚摸了上官华裳的脸颊,柔声说道:“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无论如何,在出手对付刘业之时,我都会先确保你的安全。”
刘炎的说明并未让上官华裳感到满意,但上官华裳忽然觉得心累了,不想再问了。她知道,无论刘炎的话听起来多么有道理,自己也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自己本来就是一件工具,居然期盼着主人有感情,这本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要对付刘业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刘炎后面说的什么话,上官华裳都有在听,但就是没有记在心里,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上了床,躺在了刘炎的身边……
又过了四日。
这天,刘业早早的就回到了王府。
因为今天,魏国那边的人应该到来了,并且会带来他女儿的消息。然而,刘业等到夜幕降临,那个约定好到来的密探仍没有现身。
刘业的那些密探个个训练有素,绝不会无故失约。即便不能按时前来,也会有消息告知。
茶室。
范管拿着油灯走了进来,点亮了室内的烛台。只见刘业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灯亮时,刘业才回过神来。
“王爷,先用晚膳吧。”范管家说。
刘业站了起来,前往膳堂。
刘业的晚膳一向很简单,但却不失味美。但是,眼下这美味的晚膳,刘业胃口全无,不过他仍在一点一点慢慢地吃着。不管心情和处境如何糟糕,只要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刘业绝不会不吃饭。只有吃饱了,才能精力和体力应付一切已经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事情与变故。
范管家虽然来燕王府的时间不算长,但早就听说了燕王的行事作风一向是从容有度兼雷厉风行。这段时间,他也见识了燕王的本事,敬佩燕王的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燕王心神不宁,似乎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陈刻走了进来。
刘业立即放下了筷子。
陈刻严肃地说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