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
深夜。四周寂静,草木无声。草庐里质量只亮着两盏灯,远远看去,如草丛间的萤虫之火。
忽然间,一声犬吠扰乱静夜,声音尤为刺耳。
公孙寂睁开了眼睛,猛然坐起。身边的凌飞燕亦嗅到了危机。
“你看着孩儿,我去看看。”公孙寂道。
凌飞燕点了点头,“小心。”目光落在了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孩子身上,只求一切平安。
公孙寂披上了衣裳,轻轻地走出了寝室。身子一跃上了屋顶,目光四处巡视,双耳仔细聆听。
犬吠若是不止,可能来的只是一般人;若是叫了一声便止,可能来的是高手。
深夜不请自来的人,的确是个高手。
公孙寂在树篱那看到了一个影子,他立即飞身而下,撞了过去。那人影跳了出来,避开了公孙寂的突袭。公孙寂紧追而上,那人脱身不了,便于他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数和个回合,不分高下。
卫玲珑听得动静,想要出去查看。
侍女小芳劝道:“主子,外头危险,不要出去。”
卫玲珑听得打斗声就在外头,便下了床,来到窗边,让小芳打开窗户。
小芳劝止不得,只有照办。
窗户打开,接着月牙投下的熹微的月光,卫玲珑只觉得与公孙寂交手之人的身影尤为熟悉。
细细一想,她惊叫道:“年慕白!”
交战的两人停下了手,互相看着对方。
卫玲珑道:“别打了,自己人!”
客堂里又亮起了一盏灯,室内明亮不少。
桌上放着一叠刚炒好的小菜,年慕白端着饭碗,狼吞虎咽地吃着。”
卫玲珑坐在他对面,公孙寂在靠窗的茶几旁坐着。
“田阜投降之后,你去哪了?”卫玲珑问。
“田阜派人将我送往梁国……”年慕白放下了吃空的碗,说道。
小芳准备给他再盛一碗,他说不用了。跟着倒了杯水来喝。
田阜为何要将年慕白送回梁国,卫玲珑不问也猜得到。年慕白也没有向说的意思,因此卫玲珑就没有探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在皇宫,也不在公孙府上,就只能在这里。”
卫玲珑微微低头,有想说的话不太好开口,但她还是说了:“其实,你没有必要来寻我……魏国已经出兵援梁,此刻大梁正是用人之际,你应该回去,助你爹一臂之力……”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年慕白凝视着卫玲珑问道。
“嗯。”
年慕白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卫玲珑问。
“离开这里。”年慕白道。
他离开这里,并不像是要回大梁的样子。
卫玲珑叹了口气,说:“我得到梁国那边来的消息,太傅重病缠身,仍不肯卸任疗养。他年事已高,领兵打仗又是一件幸苦的差事。我担心他再这么劳累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
年慕白听了这话,不禁动容。
卫玲珑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是否回去也是你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在做出决定之后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年慕白低下了头,片刻后说道:“皇后娘娘,能否跟您借点盘缠?”
卫玲珑微微一笑,“当然。”
卫玲珑让小芳去拿银子,然后看到年慕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卫玲珑问。
“我听到一个消息,尚不知真假……说的是燕王……”
“燕王怎么了?”卫玲珑非常关切。刘业离开草庐至今已过两个月,期间卫玲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年慕白欲言又止。
卫玲珑注意到他的目光朝公孙寂看了一下。想来是不好的消息。
“说!”卫玲珑厉声道。
年慕白道:“燕王遇刺身亡了……”
卫玲珑怔住了,讷讷道:“你说什么?”
年慕白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心想不敢多嘴。
这时,小芳将盘缠拿了出来,准备交给年慕白。
卫玲珑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年慕白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或许皇后娘娘应该问那位……”
卫玲珑向公孙寂看去。
年慕白不想留在这气氛微妙的地方,拿了盘缠便告辞离去。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卫玲珑问道。
公孙寂发出了一声叹息,说道:“年慕白所说之事发生在半个月前。燕王与魏国使团经过四峰山时,遭遇一群强盗袭击……最后,他连人带马一起坠入了深谷……”
“强盗?刘业会死在强盗手